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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的光晕中，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胡的眼神依旧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在这黑夜里显得异常诡异。他的语气像是随意的玩笑，却让我的脊背泛起了一层冷汗。
“你们两个，刚才到底聊了些什么？”
我和叶小孤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立刻开口。
这种时候，越是急着解释，越容易露出破绽。
老胡盯着我们片刻，忽然“呵”地笑了一声，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鬼鬼祟祟？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语气……就像是在怀疑我们？
我微微皱起眉头，尽量让语气保持镇定：“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胡笑眯眯地看着我，语气意味深长，“我就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
我一时语塞，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快了半拍。
叶小孤忽然嗤笑了一声：“是啊，李银锋，你紧张什么？”
他这话让我一愣，猛地看向他。
叶小孤却没有看我，而是低头拨弄了一下篝火，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不会真的……有事瞒着我们吧？”
空气里仿佛有一丝异样的味道在悄然弥漫。
老胡眯起眼睛，像是在仔细打量着我。
我心里猛地一沉，忽然意识到——
他们在怀疑我！
——或者说，不只是他们，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互相怀疑了！
我想要解释，可是此时此刻，我说任何话，都会显得欲盖弥彰。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冷静地说道：“我没有瞒着你们什么，相反，我倒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们。”
我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叶小孤和老胡：“从我们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开始，我们的记忆，真的可信吗？”
这句话，让叶小孤的眼神微微一变。
老胡却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已经被影响了？”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道，“老胡，你自己刚才说的，何静和沈小玲出去找柴火，现在还没回来，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到底什么时候走的？”
这句话一出，老胡的表情微微僵住了。
他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可是片刻后，他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想不起来！
他根本记不起何静和沈小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就像这件事是凭空塞进他脑海里的记忆一般！
叶小孤的眼神变得深沉，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透出一丝警惕：“李银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顿了顿，低声道，“我们所有人，都可能已经被影响了，并且我们还在被影响着，甚至，我们连彼此是不是‘自己’，都无法确认。”
空气变得更加凝滞。
老胡的眼神也一点点冷了下来：“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暗示我和叶小孤……可能已经不是‘自己’了？”
“或者说，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不是。”我直视着他们的眼睛，心跳几乎快要撞破胸腔。
这是一个无法验证的悖论。
如果我们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是“人”，那么眼前的人，就更无法被确认了。
也就是说——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假的！
叶小孤沉默了很久，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冰冷：“李银锋，你又是怎么确定你自己是真的？”
这句话让我呼吸一滞。
是啊，我怎么确定？
如果连我自己都无法证明自己的真实性，那么我所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甚至我的记忆，都是可以被篡改的。
老胡眯起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阿锋，我越来越觉得，你才是最可疑的那个。”
他慢慢地向我走近了一步，眼神里透着某种让我极度不安的东西：“说不定，你才是那个……‘被虫子一直影响到现在的人。”
我浑身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心跳快得几乎无法控制。
叶小孤也在盯着我，目光锐利得像是要看穿我的一切。
这一刻，我意识到了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他们已经不信任我了！
甚至，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根本不是“李银锋”了！
篝火的火光在他们的眼中跳跃着，阴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缓缓地朝我笼罩过来。
我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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