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情况一天天好转,从最初的虚弱无力到能扶着栏杆慢慢行走,每一步都牵动着我们的心。医院走廊里,三胞胎举着彩色折纸鹤,踮着脚跟在复健师身后,像三朵晃动的向日葵。沈新颖挺着愈发沉重的肚子,每天清晨炖一盅补汤送来,热气氤氲中,她的手腕上总系着三条不同颜色的毛线——那是三胞胎偷偷系上的“平安符”。
回家后,父亲成了家里的“吉祥物”。他总爱坐在老藤椅里,看三胞胎用蜡笔涂抹“全家福”,听李警钟讲学校里的物理竞赛。沈新颖临产在即,他便每日掐着时间炖安胎粥,还偷偷翻出旧相册,用放大镜一寸寸看孙辈们婴儿时的照片。母亲嗔怪他“瞎操心”,却总在深夜帮他按摩酸胀的腿。
变故发生在沈新颖分娩前夜。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暴雨毫无征兆地突然而至,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淹没。就在这个夜晚,父亲的旧伤突然复发,左腿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我和李逸飞心急如焚,他毫不犹豫地背起父亲,冲进了狂风暴雨中。我紧紧地攥着三胞胎冰凉的小手,跟在他们身后,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急诊室里,医生们迅速展开了救治。我和李逸飞只能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而在待产室里,沈新颖也正在经历着一场痛苦的煎熬。她的手机里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痛苦和无助。
两种揪心的痛交织在一起,在这潮湿的空气里弥漫。我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终于,在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两道消息宛如划破夜空的流星,几乎同时传来——父亲的手术顺利结束,沈新颖也成功诞下了一对健康的龙凤胎。
父亲提前给龙凤胎取好了名字,男孩叫澄晏,女孩叫澄喧。李警钟没有改动这两个名字,他说这是为了让父亲开心,希望他的病能够像春天的小草一样,尽快好起来。
这时,封若军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怒气冲冲地冲到我面前,质问道:“封若瑶,你是怎么照顾爸的?三个月竟然住了三次院!”我毫不示弱,回怼道:“封若军,爸出车祸和上次心悸住院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还好意思过来质问我!”
封若军被我怼得哑口无言,他的脸色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瞬间涨得通红,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我,但却发不出声音。就在他刚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李警钟快步走了过来,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我的身前。
“舅舅,我妈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外公生病这件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无端地指责她,实在是太不合适了。”李警钟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的坚定却让人无法忽视。
封若军冷哼一声,显然对李警钟的话并不买账,“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看就是她照顾得不够周到,才会让你外公的病情加重!”
面对封若军的指责,李警钟的神色依然十分平静,他淡淡地说道:“舅舅,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够把外公照顾得更好,那不如之后就由你来照顾外公吧,你看怎么样?”
封若军听到李警钟的话后,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似乎想要避开李警钟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封若军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甚至还带着一丝结巴:“我……我平时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来照顾你外公啊?”
李警钟显然对封若军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皱起眉头,继续说道:“那就让舅妈照顾啊!我们家新颖刚生了一对龙凤胎,还有三胞胎要上学,我爸和我妈根本就照顾不过来。而且你们家表弟封仁怀还在上大学,平时也不用操心这些事情。”
封若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这时封仁怀从医院走廊那头匆匆赶来。“爸,你在这儿啊,我到处找你呢。”封仁怀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愣了一下。李警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封仁怀听后,竟然点了点头,“行啊,我来照顾爷爷。反正我大学课程也不紧,正好有时间。”封若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你知道照顾人多麻烦吗?”封仁怀笑了笑,“爸,这是应该的。外公生病我们都着急,我也想出份力。”李警钟有些意外地看着封仁怀,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答应。封若军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话。从那之后,封仁怀真的开始在医院照顾起爷爷来,而封若军也不好意思再指责封若瑶照顾不周了,这场家庭风波,似乎因为封仁怀的挺身而出,暂时平息了下来。
几天后,父亲终于出院了,封仁怀将他接回了封家。我、李逸飞还有李警钟也带着沈新颖和龙凤胎出院回到了家中,母亲则跟着封仁怀一起回到了封家。由于封仁怀白天需要去学校上课,只能晚上回家,所以照顾父亲的责任就交给了弟媳田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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