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基地岛拉响的红色警报仍在嘶鸣,血色残阳将断崖染成焦炭般的暗沉。
都池单膝重重砸在碎石上,左手死死扣住洛芙的肩膀,才勉强撑住两人摇摇欲坠的身形。
他破碎的银甲缝隙里渗出黑血,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灰白交错,在咸涩的海风中簌簌颤动。
真悠等之前从门后出来的人,看到洛芙等人果然复活着从门中走出,喜极而泣。
大家没死就好。
医疗兵的担架刚架到跟前,都池却猛地挥开伸来的手臂。
他撑着残刀摇摇晃晃站起,喉间溢出压抑的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落在焦土上:“我没事,能斩一头深渊级,心里痛快。”
话音未落,身旁教官却嗤笑一声:“又不是你亲手斩的。”
都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就你特么话多?
不插嘴会死么?
都池的瞳孔骤然收缩,破碎的银刀 “铮” 地出鞘半寸。
他摇晃着逼近对方:“我一剑破了深渊级的防御,重伤那畜生,你敢说自己做得到?”、
话虽强硬,却在说完瞬间踉跄后退,膝盖重重磕在岩壁上。
医疗兵眼疾手快扶住他时,触到他后背湿黏的冷汗 —— 那里早已被本源反噬的黑血浸透。
他扯了扯嘴角,半是得意半是逞强的神情却被苍白的脸色衬得滑稽。身旁教官见状暗暗撇嘴,腹诽着这老小子刚从鬼门关回来就开始摆谱。
洛芙倚着岩壁缓神,看着都池与教官拌嘴的模样,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几分。
尽管此刻双腿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但确认伙伴们都活着的安心感。
两道璀璨光芒突然划破天际。
须天的天枢剑拖着金色尾焰,刘思身后的炼狱虚影裹挟着猩红雾气,圣御主宰的威压让周围空气都微微震颤。
二人负手而立,周身法则之力流转,却只是静静扫视着众人满身的伤痕。
"先去疗伤。"须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剩下的事,等你们恢复了再说。"刘思轻轻甩了甩镰刀上未干的血渍,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焦土上,瞬间蒸腾起一缕青烟。
她看向洛芙等人的目光中,难得有了几分审视之外的意味。
目送着医疗兵将伤员陆续带走,洛芙最后回望了一眼硝烟未散的天空。
异镜深处隐隐传来的低沉嗡鸣,仿佛还在诉说着方才那场惨烈的厮杀,远处的幽光忽明忽暗,像是某种未知的警告。
……
半日后,基地医疗室的消毒水气味刺鼻。
洛芙躺在病床上,身上缠着的绷带在灵力治疗仪的蓝光下泛着微光。
尽管寻归教的精神力修行法典让她的神魂坚韧如铁,可对抗深渊级时强行驱动的大型符阵,还是在她体内留下重创 —,骨骼断裂处传来阵阵刺痛,崩碎的肌肉组织在治疗仪作用下缓慢愈合。
这种伤势她早已习惯,每次与强敌交手,都是在生死边缘游走,但这次直面深渊级的威压,确实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当然,这一次也是她们作死,要去斩这深渊级的,如果不去,不承受深渊级的气势。
她们应该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都池在隔壁病房的动静不时传来。
他的本源反噬比想象中更严重,整个人虚弱得连说话都费力,是刘思亲自出手,用炼狱之力护住他的心脉。
而此刻洛芙的病房里,皇甫凤双手缠着绷带,钟离青秀正用完好的左手把玩着苹果,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调侃着战斗时的惊险瞬间。
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砰"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洛芙愣住。
桂瑶周身裹挟着凛冽的寒气站在门口。
"桂姨?" 洛芙刚撑起上半身,胸前绷带就发出 "嘶啦" 的抗议,疼得她五官皱成包子。
桂瑶逼近,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哟呵!阎王爷嫌你太闹腾拒收?"
她上下打量洛芙被绷带裹成木乃伊的样子,突然冷笑,"我连夜灌了三瓶 ' 回魂散 ' 准备杀进异镜捞尸体,结果你倒好,不仅活着回来,还捎带手捅死了深渊级?这波操作,阎王看了都得给你点个踩!"
洛芙顿时眼睛发亮,活像偷腥成功的猫,连伤口都顾不上疼了:"桂姨!我们真的干掉了一只深渊级!那场面,金光和血雾乱飞,我放的符阵比烟花还热闹!" 她激动得手舞足蹈,绷带缠成了一团乱麻。
虽然是和伙伴们一起干掉的,而且那深渊级诡物也重伤濒临垂危。
"啪!" 桂瑶一巴掌拍在她裹着绷带的肩膀上,震得洛芙差点咬到舌头。
"捡漏还捡出优越感了?人家深渊级怕是打了个喷嚏,你们趁机薅了根鼻毛!" 话虽嫌弃,她却突然眯起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洛芙,"哟?五阶了?不过在深渊级眼里,你这五阶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也就配当人家剔牙的肉丝。"
桂瑶 "哗啦" 一声拽过折叠椅,金属支架刮擦地面的声响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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