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嗤笑,嗓音像磨过砂纸:“想找港湾,你就把锚抛到我们身上?调查、套话、玩弄——这也是休息的方式?”
“准确的说,是他。”
雷微娜抬眸,目光越过安特,径直落到劳博脸上。
“港湾有很多,但合适的……”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直白,“我看得出,劳博,你对我动过心。能让武神殿毫不犹豫的处死他们一家,虽然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这已经能证明,最适合我的港湾就是你。”
门板被猛地推开,冷风灌进来,卷起劳博的衣角。
“昨天或许有,”他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今天,很抱歉,什么也没有了。”
他侧身让出房门:“请离开!立刻离开!!!”
“是在说我吗?”
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
门外,一个男人斜倚在门廊短柱上,指间转着半旧的铜怀表,表链晃出冷冷的光。
看上去明明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顶着一副二十岁的懒散骨头:深褐卷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呢子外套敞着领口,里头衬衫的扣子缺了第三颗,露出锁骨上一道浅浅刀疤。
他冲房里吹了声口哨,目光越过劳博的肩膀,落在雷微娜身上,眉峰戏谑地挑起。
“哟——大明星雷微娜·德维罗?”
尾音刻意咬得暧昧,像在舞台上念白,“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戏?”
劳博横跨半步:“你是谁?”
男人咧嘴,笑得露出犬齿,像只刚睡醒的狐狸:“我是……”
“莱顿·维泽·霍克,”雷微娜的声音在劳博背后响起,“战斗侍从,33岁,至于其他的——嗜好、擅长以及弱点,这种资料只有领主大人和他们战斗侍从自己人知道,我这种人是查不到的,也不敢查。”
门外的莱顿·维泽·霍克,右手插在呢子外套的口袋里,左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铜怀表链,嘴角勾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夜玫织影,”
他抬了抬下巴,声音轻快得像吹着口哨。
“脚程挺快嘛,看来以后得提醒他们,你的危险等级,再加一笔。”
说完,他用指背轻轻敲了敲太阳穴,好像只是随口提醒明天的天气。
“夜玫织影?”劳博咀嚼着这个词。
“一些闲得发慌的家伙,茶余饭后给我贴标签罢了。”雷微娜微微一笑,随后对着莱顿·维泽·霍克说道,“霍克先生,您可把我看得太高了,这种事情我怎么敢伸手。”
“太高了吗?我倒不这么认为。”莱顿·维泽·霍克摇摇头,他将怀表收入口袋,“据说,你只要对别人微微一笑,玫瑰的香气就会顺着蛛网爬上他的心脏——下一次心跳,要么成为你花园里悄然绽放的瓣,要么成为你账簿上无声断裂的丝。”
“霍克先生,”雷微娜声音低缓,“这种层次的事情,我若敢伸手,恐怕连骨头都会被绞成齿轮里的碎屑。”
说着,她指尖轻点自己脖颈,那里赫然留着安特的指痕。
五道青紫的爪印,像铁铸的扣环,边缘泛着尚未褪去的血线。
“我能听见风声,不过是因为我一直在关注着阿尔杰农,一直在等着这么一天。”
“这位先生,”安特可没兴趣听他俩扯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欢迎来到查尔斯事务所——门一直为需要答案的人敞开。请问,此刻您带来的是谜题、麻烦,还是两者兼有?”
莱顿·维泽·霍克懒懒地迈进门,
“我听说,”他拖着尾音,“两位是约瑟夫的——远房亲戚?”
靴尖向后一勾。
砰。
房门应声合死,
莱顿·维泽·霍克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灰绿眼珠却陡然凝成两点冷钢,直直钉在安特脸上。
又一个来查身份的,这次还踏马是自己人……
安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这一次的隐藏身份,是不是一个错误?他无力的说道:“你可以去问约瑟夫。”
“问过了,”莱顿·维泽·霍克回答,“他说是,然后就不肯再多吐出一个字。”
“那你还来这里问什么?”
劳博嘟囔着,
他和安特的真实身份,如今只有约瑟夫与领主塞德里克知晓。
每多一个人知道,污染源知道的几率就会多一分。
“纯粹是好奇,”莱顿·维泽·霍克语气轻飘,却字字带着锋口,“究竟是什么样的亲戚,能让约瑟夫和领主这么重视你们。”
该死的。
安特在心底把这句话碾得嘎吱作响。
身份?他和劳博的身份关这些人什么事?吃饱了撑的?
可偏偏又关他们的事……
战斗侍从是猎魔人,猎魔人有权力怀疑任何人。
逻辑无懈可击,却让安特牙根发痒。
他抬眼,目光落在雷微娜身上:“去报到吧,武神殿的情报部门,上午十点。迟一分钟,我就当你选了第二条路。”
雷微娜没有立刻应声,而是垂下眼,指尖在颈侧那圈淡紫指痕上轻轻绕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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