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光明 第138章 养料

夜凌没有立刻回应，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沉静。刚才那些翻涌的情绪，仿佛在爷爷叫她的那一瞬间，全部如同纸张被撕裂般瓦解开来。她原本汹涌的戾气，曾一度让她陷入深深的暴戾与愤怒，但就在那个声音响起的刹那，那种情绪仿佛全都溃败了。她的内心变得出奇的空旷，波澜不再。

爷爷的声音，她已经无数次听到过，但此刻却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压迫感。那压迫感并非来自肢体上的接触，而是从空气中、从每一个字句中弥漫开来的，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严。

那声音带着无形的力量，仿佛有着无法抗拒的引力，将她整个人都吸引过去。这种感觉让她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狼王狄玥时的情景——那时，狄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同样让人无法忽视，但不同的是，此时爷爷的气场更为强烈，更加直入心脾。

那种压迫感不仅仅是外在的，它深入骨髓，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念头都凝固在原地。夜凌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依然难掩心头的复杂情绪。她明知道爷爷绝非敌人，但在这一刻，那个曾经无所不能的身影，仿佛以一种不同的面目出现在她面前。

夜凌的手指紧了紧，抬步走向了房间。每一步都似乎踏在她的心上，沉甸甸的，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跨过了门槛，轻轻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黑门。随着门的关闭，房间里的一切骤然变得静谧，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夜凌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那位坐在老旧椅子上的身影，心中却翻江倒海。爷爷——曾经给予她庇护的那个人，此刻却是如此陌生。每一寸熟悉的面孔，都让她的情绪愈发复杂，那些藏在心底的疑问和痛苦让她的胸口隐隐发紧，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无名的愤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无法控制。

缓缓地，夜凌一步步走向面前的老人，脚步沉重而坚定。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爷爷的面庞，尽管那张脸对她来说太过熟悉，仿佛她的每一分成长，每一段记忆，都与爷爷。但此刻，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尊者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深邃如同深渊，带着无尽的智慧与岁月的沉淀。看着面前的夜凌，他眼中并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早已预料到今天的这一刻。那一瞬间，夜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仿佛这个人从未离开过，却又似乎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爷爷了。

“小凌，”尊者的声音如同钟声般低沉而有力，带着无尽的岁月感，“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

夜凌没有回应他的话，心中的怒火已经难以抑制。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话语从她口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我该称呼你为爷爷，还是，尊者？！”她的话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

尊者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轻轻抚摸着座椅的扶手，似乎并不在意夜凌语气中的愤怒。他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叫我什么都可以……不过对于小凌，我还是希望你叫我爷爷。”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丝温和。

然而，夜凌的心中却更加翻腾，难以平静。她愣了片刻，目光从尊者的脸上移开，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我已经见过姐姐了……你为什么要骗我！零号任务又是什么？”她每一句话都如同带着锋利的刀刃。

片刻后，他开口道：“小凌，你已经见过玄青了吗？这比我预想的还要快……”随即，尊者的眼神变得愈加深邃，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压缩，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扩散开来，形成了强大的威压。夜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但她并没有后退半步，依旧站得笔直，迎向这股力量的挑战。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她的眼神却如同火焰般炽烈。

“哈哈哈……”尊者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一丝久违的欣喜与自豪，“你的成长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很好，很好，不负我对你的重望，啊，小凌……”笑声中透着深深的满意与肯定。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尊者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满足，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彩，仿佛在宣告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兴奋和得意。

“你是我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作品...小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尊者的话语渐渐变得低沉。

夜凌凝视着面前这个熟悉的老者，心中却开始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情绪。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意从心底蔓延而起。这个人，这个曾经带给她温暖与关爱的爷爷，竟然把她当作某种“作品”。

“零号任务，他们就是我专门为你精心准备的养料。”尊者越说越兴奋，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仿佛在宣告一项伟大的成就。他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与狂热，这种兴奋的情绪几乎要溢出他的身体。

养料！？夜凌的心猛地一震，仿佛有一股冰冷的风从心底升起。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脑袋嗡的一声轰鸣，仿佛什么东西在瞬间崩塌。她的眼神一片空白，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她几乎无法理解自己所听到的每一个字，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在欺骗自己。

“这么多人的命，都是为了我？”夜凌的声音低沉且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撕裂她的内心。她的泪水不知不觉间溢满了眼眶，渐渐模糊了视线。她紧握着双拳，试图控制住内心的颤抖，但这一刻，她的心彻底崩塌了。这一瞬间，她确定，面前这个神色飞扬的老者，也是和自己生活过十七年的爷爷，自己则对他一无所知。

尊者看着她的反应，却没有一丝的愧疚或动容，反而神色愈加激动，仿佛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们的牺牲都是必要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伟大而光荣的。”尊者的声音变得更加庄重，语气中没有一丝迟疑和悔意。

“至于你的母亲....”他顿了顿接着说：“我才接到了一个消息，她现在就在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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