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光明 第98章 母女

玄凌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睁开双眼。那一黑一红的双瞳交织着冷意，仿佛深渊与烈焰共存，直勾勾地盯着夜玄青，冰冷无情。

“是玄青，还是玄止？”玄凌的声音低沉而淡漠，语气却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每个字都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夜玄青的内心深处，让夜玄青无处可逃。

夜玄青感到胸口一紧，指尖微微收拢，掌心早已沁出薄汗。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那毫无情感波动的双眼，声音带着一丝艰涩，还是乖乖回答到：“是玄青，母亲。”

玄凌的目光并未移开半分，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她的薄唇轻启，却带着如刀般的冷意：“明主好像变了，这不是一个好事。”

每一个字都像是细密的针刺，扎进夜玄青的神经里，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微微乱了节奏。然而，玄凌并未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声音骤然冷冽了几分：“如果这件事传出去……”

话未说完，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陡然袭来。夜玄青只觉得一阵锋锐的寒意迎面而至，仿佛一道无形的刀刃撕裂了空气，直直劈向她。她下意识调动体内能量，那冰冷的杀意如狂风般席卷而来，令人无处可逃。

“母亲，把这件事传出去，也从来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夜玄青感受到那道威压袭来，眉梢微挑，习惯性地调动起些许能量，与之勉强暗中抗衡。尽管内心已然绷紧，她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镇定，唇边那抹淡淡的笑意像是不动声色的防线，将她内心的波澜藏得滴水不漏。

“不过啊，事情总会传开的，我相信闻天会处理得......非常妥帖！”夜玄青低低地笑了，语气里透着一份玩味与笃定，仿佛全局皆在掌握。

玄凌闻言，眼中那压迫的光芒微微退去。她沉默了片刻，继而缓缓叹了一口气，眼神也柔和了几分，但依旧没有直视夜玄青，仿佛在掩饰自己一丝松动的情绪。

“你们都大了啊......”玄凌的声音低沉，却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感慨，“我也不知道，小凌在狄玥那边过得如何？”

说到这里，玄凌的目光掠过夜玄青，仿佛穿透了她的身影，落在了某个遥远的地方，带着些许母亲特有的担忧与柔软，但是夜玄青知道，那份温柔和关心，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夜玄青静静地坐在原地，目光微微低垂，片刻后抬起头，缓缓地站起身。声音依旧云淡风轻，却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小凌向来有自己的选择，她过得如何，恐怕没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

玄凌闻言，身体微微一颤，眉头紧锁，抬起头看向夜玄青，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惊讶：“你已经见过她了？！”这一句质问透着焦急，带着她对夜凌的牵挂。

夜玄青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一刻，她的表情复杂而冷漠，仿佛所有的话语都被某种深埋的情绪堵在了喉间。片刻后，她冷冷地开口：“比起我，看来你还是更想见玄止那家伙。”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讽刺和不甘。

然而，这句话说完，夜玄青像是一根点燃的引线，眼眸骤然冷冽，怒意在她心中翻腾而起。未等玄凌回应，她的指尖已然凝聚起一道光芒，一柄寒气逼人的剑凭空而现。没有任何预兆，她抬手便朝玄凌劈去，剑光如匹练，划破空气，发出锐利的呼啸声。

玄凌却并未闪躲，她平静地抬眼看着剑芒迎面劈来，目光坦然。那道剑气在她眼前急速放大，但最终还是擦过她的身侧，重重地斩向了身后的锁链。

“轰——”一声巨响震彻整片空间，锁链震颤不已，发出金属与石壁相撞的刺耳回响。然而，锁链完好无损，仅留下几道微不可见的细痕，冷冷地嘲笑着剑气的无力。

夜玄青深深看了一眼玄凌，那一刹那，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翻涌：愤怒、失望、不甘……以及一抹未曾说出口的怜惜。她没有再说一句话，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而后缓缓收起长剑，冷然转身，衣袂翻飞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玄凌默默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仿佛整个人都被凝固在原地。等到夜玄青的气息彻底消失，她才缓缓地盘腿坐下，双手搭在膝上，闭上了眼睛。

一滴滚烫的泪水，不知何时从她的眼角滑落，沿着脸颊缓缓流下，直至落入尘土。她的神情依旧平静，但那滴泪水却将她内心深处的痛楚暴露无遗。

夜玄青顺着楼梯缓缓走出地下室，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像一缕幽风飘然而至。她锁好了房门，转身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客厅，便看到夜凌蜷缩在椅子上，似乎已经沉沉睡去。夜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那轮廓分明却安静柔和的面庞。一条薄毯随意地盖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主人，这位客人应该找您还有事情。”小蝶在一旁轻声提醒，语调中透着些许关切。

夜玄青抬了抬手，示意她无需多言，“嗯，明日再议吧。”她低声回应，目光却久久未能从夜凌的脸上移开。

夜凌熟睡中的表情很是安然，眉头轻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夜玄青微微侧头，认真地打量着夜凌——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平和，仿佛一丝波澜都无法侵扰。

‘为什么呢……你们似乎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能赢得母亲的宠爱。无论我做什么，付出多少努力，她都不曾多看我一眼。’夜玄青的心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是妒意夹杂着怅然的苦涩，一种深埋于心却无法诉诸言表的孤独感。

她收敛了情绪，缓缓靠近熟睡中的夜凌。轻轻弯下腰，一把将她横抱起，动作熟练而又轻柔。夜凌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动静。她的发丝微微拂过夜玄青的手臂，带着浅浅的温暖。

夜玄青抱着她走向客房，每一步都很稳，像是怕惊醒怀中的人。推开门后，她轻轻地将夜凌放在床上，动作带着某种下意识的谨慎。调整好被子的边角后，夜玄青不自觉地凝视着夜凌的睡颜，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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