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至正午时分,汇报完今日工作的大臣们,都乘着自家的马车,井然有序地从宫门离开。
就在这,一辆通体漆黑,外表有着梅枝雕花,且用鎏金描出的马车映入眼帘。
一时间惹得众人非议,都以为这辆车是义王爷的马车。
因为这马车看着便十分富贵,车檐四角挂着用宝石制成的吊坠,雕花木窗里是厚重的帘子,且自始至终未曾拉开一角,连驾车的车夫身着富贵,一看便是这京中显贵,
一只小鸟歇落在车顶的珠子上,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进了宫中。
威严肃穆的皓月殿中,男人坐在软榻上,正眉目低垂温柔的喝着碗里的参汤,此时的他身着黑色袍服,披着一件狼毛斗篷,颈间露出的大片肌肤被狼毛围边遮挡。
那碗参汤是南桥枝方才命人送来的,此刻外头下着雪,自己刚下朝就能喝到咸阳宫的参汤,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但喝着喝着,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汤碗,想起昨日长孤同他说过的话:“王后娘娘这是旧疾复发,先前应当是受过刺激昏迷多时,且手臂上有蛇牙撕咬所留下的印记。”
浮雮眼前又浮现出昨日去而复返,看见满地鲜血的场景,与那躺倒在地不知生死的女人。
他焦急忙慌的将脸色苍白,已经昏迷的南桥枝抱下繁华生枝,去了咸阳宫。
在咸阳宫里等候已久的长孤医师见到南桥枝面目苍白,垂落的那只手染着鲜血,正紧紧攥着什么?
“娘娘现在虽身体康健,其实不过一副假象,她在内里在慢慢被掏空,应该就是那蛊虫所致,如今排出体外也是幸事。”长孤医师的话落不过几瞬,将浮雮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苍老的声音满是对病人的怜悯与无奈,看着床上双眼紧闭,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的女人,语气毕恭毕敬的说道:“只是娘娘若是再出现此类情况,不超五次,便会命绝于这旧伤。”
“离开的这些年里,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男人转头看向殿外落在梅枝上的雪,心中蔓延上苦涩,眼前一直浮现南桥枝昨夜在睡梦中的模样。
就当他暗自心疼南桥枝时,身旁的侍从不知听到什么话,转身跨进门,来到他的面前,恭敬的说道:“陛下,沐侯爷已在承安殿内等候。”
残无悲朝着门外微微仰头挑眉道:“这么快就醒了?”
“那走吧,与孤一同去看看。”
承安殿内,气氛凝重,莫序裴正微微佝偻着背,依靠着一根拐杖支撑着,仿佛他那脆弱的身躯随时都可能倒下。
“如今年关将至,朝中虽无大事发生,但侯爷与尚书,在朝中如此之快地站稳脚跟,定会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侯爷如今尚在病中,大多数人的眼线已经转去尚书府了,在侯爷病愈之前,应当不会成为朝中人的眼中钉了。”菖蒲的话还犹在耳边,自己虽与浮雮一同经历过诸多风雨,有着生死之交,但自己终究是中原人,朝中大臣们一致排外,若不是因为他立下的赫赫军功以及君王的器重,恐怕早已对他出手了。
如今陈风颂受封尚书,刚来不过两月便解决了南渊的霍乱,加上其余算上也不过区区几件功绩,残无悲却封他为兵部尚书,这其中缘由,恐怕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莫序裴心想,残无悲此举或许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同时也是想试探一下陈风颂的虚实。
正当他还在暗自思忖时,承安殿屏风后的帘子,突然因为有人走过而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孤方才有事耽搁了,还望爱卿不要因为朕来迟而介意。”
莫序裴闻言,急忙抬起头,看向已经在龙椅上落座的残无悲。
他强撑起一抹假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谦卑而恭敬,然后卑躬屈膝地说道:“臣不敢,王上忧心臣的病情,已是臣的荣幸。”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紧张或者身体的不适。
“臣今日刚刚从病榻上起身,听闻陛下宣臣入宫觐见,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莫序裴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仿佛想要证明自己对皇帝的忠诚和顺从。
残无悲坐在雕花木椅上,微微皱起眉头,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目光落在莫序裴身上,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忧心。
“孤听医师回禀说,爱卿这是心疾,不知是因何原由所致?可否与孤详细说说?”残无悲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但其中的关切之意却不容忽视。
莫序裴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回陛下,臣此前所经历的种种事情,陛下都知晓。”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似乎对自己的遭遇感到颇为无奈。
“且归家的这两年里,臣也屡屡遭受他人的陷害和排挤,这些事情让臣心力交瘁,久而久之,便落下了这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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