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鼎的碎片还在半空坠落,边缘流淌着熔岩般的赤金,映得段义焦骨握刀的身影如同修罗降世。刀锋所指,连空气都在湮灭,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哀鸣。
宗主蜡融的脸上,惊愕瞬间被更深的贪婪取代。那截赤金刀芒散发的,是凌驾于万兵之上的纯粹毁灭之意,比血鼎炼出的戾气更原始,更诱人!
“好!好一柄…新生的凶兵!” 他攫住冰魄剑鞘的手猛地发力,剑鞘哀鸣着射向段义,却非攻击,而是诱饵!同时,那只被令狐聪残柄抵住的“噬爪”血莲纹骤然亮起,九枚铜钱虚影在掌心旋转,爆发出更强的吸力,要将令狐聪连同那沉寂的葬剑之意彻底吞噬!
“剑来!”
令狐聪低喝,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绝境中的清明。他不再抵抗那吞噬之力,反而将自身残存的紫霞内力,连同那口喷在残柄上的心头精血,毫无保留地灌入其中!紫气氤氲,瞬间裹住残柄,竟暂时抵住了铜钱的吸噬!残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加深,却成了他暂时不被吸干的支点。
冰魄剑鞘破空而至,寒气刺骨!
段义焦黑的骨臂未动,只那赤金刀芒微微一颤。
“嗤——”
刀气并非外放,仅仅是刀锋自身存在的湮灭之力,便将袭来的剑鞘冻结、分解,化作一片晶莹的粉末,簌簌飘落。白百合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一分,剑鞘被毁,气机牵引之下,她雪魂功流转也微微一滞。
“媳妇!护住心脉!” 牛大力的咆哮炸响!他魁梧的身躯从冰岩中拔起,金身虽黯淡,裂纹遍布,那双蒲扇般的大手却稳如磐石!左手五指贲张,筋肉虬结,皮肤瞬间化为暗金色泽,带着崩山裂石的气势,狠狠抓向一枚死死咬住伏魔棒棒头的巨大铜钱!
大力金刚指!
“给老子——开!”
暗金手指与森然铜齿硬撼!刺耳的刮擦声令人牙酸!铜钱剧颤,锯齿竟被硬生生掰弯、崩断!牛大力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却硬生生将那枚铜钱从棒头上撕了下来!伏魔棒脱困,虽光芒黯淡,但棒身乌金鳞甲逆张,怒龙再抬头!
“扫!”
白百合的声音冷冽如冰峰刮过的寒风。她身形未动,足尖却在冻土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扫雪腿!一股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寒流贴着地面席卷而出,所过之处,冰晶蔓延,瞬间将宗主立足之地连同周围三丈冻成一片光滑如镜的坚冰领域!寒气更如无数冰针,顺着地面刺向宗主脚踝,意图冻结其下盘气血!
宗主立于冰镜之上,红袍无风自动。面对脚下蔓延的冰封与寒气,他那只空闲的“铜钱手”五指如抚琴般在虚空一按。
“叮铃铃…”
九枚铜钱虚影自他指尖幻化飞出,却不是攻击,而是瞬间嵌入脚下冰面!铜钱方孔旋转,竟在冰面上蚀刻出九朵急速绽放的血色冰莲!莲心铜钱转动,散发出诡异的吸力,不仅将白百合扫雪腿的寒流尽数吞噬,更反向抽取着冰面本身的寒气!光滑的冰镜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血丝裂痕!
“二哥!左三寸!” 段义嘶哑的声音响起,眼中赤金火焰跳动。他焦黑的骨臂抬起,赤金刀芒并未挥出,只是对着宗主那只攫住令狐聪残柄的“噬爪”,凌空一点!
不是刀招。
是指!
一阳指!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金色指风,自他焦黑的食指尖端迸射而出!这指风并非纯粹内力,而是蕴含着那赤金刀芒的一丝湮灭真意!速度快得超越了视线,只留下一道灼热的空气轨迹!
宗主正全力吞噬令狐聪剑魂,同时操控血莲冰阵对抗白百合寒气。段义这一指来得太刁、太快、太狠!直指他“噬爪”手腕连接处,那血莲纹路流转的节点!
“噗!”
赤金指风精准命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烧红铁钎刺入朽木的声响。宗主蜡融的脸上血莲纹猛地一抽!“噬爪”掌心旋转的铜钱虚影瞬间溃散,那股吞噬令狐聪的恐怖吸力为之一滞!攫住残柄的力道也松了一瞬!
“就是现在!无招!”
令狐聪眼中紫气暴涨!紫霞内力疯狂燃烧!他等的就是这一隙之机!独孤九剑,破气式!手中那截饱饮精血、布满裂纹的残柄,被他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刺出!无剑,无锋,只有一股洞穿一切、瓦解元气的纯粹剑意!直刺宗主因“噬爪”受创而露出的一丝气机破绽——其心口膻中!
宗主闷哼一声,身体第一次被逼得微微后仰!令狐聪这凝聚了紫霞功、葬剑意、独孤破气式的绝命一击,虽未能真正重创他,却让他气血翻腾,对场面的绝对掌控出现了刹那的缝隙!
“吼——!” 牛大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伏魔棒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无视自身金身裂纹,悍然砸向宗主天灵!棒风呼啸,隐隐有龙吟相随!这是纯粹力量与意志的碾压!
宗主眼中戾气暴涨。九躯被毁的屈辱,血鼎被破的惊怒,加上此刻被蝼蚁所伤的羞愤,彻底点燃了他的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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