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临江仙
劫后园亭犹带泪,残荷听雨黄昏。
重逢不敢认啼痕,鬓边霜色,添了几分真。
旧梦依稀萦紫陌,新愁暗锁朱门。
风波未歇又逢春,红楼影里,双影共晨昏。
第一折 劫后重逢话旧痕(词:鹧鸪天·庭深)
词曰:
朱门深锁劫余痕,贾母扶栏望归人。
鬓边珠翠沉烟冷,阶下苔痕带雨新。
谈旧岁,话离尘,几回哽咽拭啼痕。
潇湘竹影依然绿,只是窗前少旧人。
荣国府的垂花门重新漆了朱红,却掩不住门环上的锈迹。宝玉扶着黛玉踏上青石板时,廊下的鹦鹉突然叫起来:"林姑娘回来了!"声音嘶哑,像是被烟熏过——那是北境王查抄时,被火把燎了嗓子留下的后遗症。
贾母坐在正厅的梨花木椅上,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见到两人进来,突然老泪纵横,一把攥住黛玉的手:"我的儿,可算回来了!"她的指腹在黛玉腕间摩挲,摸到一道浅浅的疤痕,是苏州大牢里被木栅栏划破的,"这苦,委屈你了。"
王夫人从里间出来,鬓边的赤金簪换成了素银的,见到宝玉,眼圈一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想伸手摸摸儿子的脸,又缩回手,转身对丫鬟道,"快把炖好的燕窝端上来,林姑娘路上定是受了寒。"
贾政站在条案前,背着手看墙上的《荣国府祖训》,墨迹被北境王的亲兵泼过墨,如今虽用清水洗去,仍留着淡淡的灰痕。"回来了就该懂些事了,"他转过身,胡须上还沾着墨点——是昨夜批阅家族账册时蹭的,"明日随我去宗人府销假,顺便把琉球的事回禀清楚,别让外人再嚼舌根。"
探春从外院进来,穿着石青色的宫装,是她在宫中当女官时的旧服,裙摆上绣的缠枝莲被剪刀剪去了半朵——北境王曾污蔑她"私通外戚",不得已剪去象征皇家的纹样。"二哥,林姐姐,"她递过一本账册,"这是府里被抄没后剩下的产业清单,田庄还剩七处,商铺只留了城南的绸缎庄和当铺,银子......"她顿了顿,"只够支撑三个月开销。"
黛玉翻开账册,指尖划过"苏州织造府欠款"的字样,突然想起王熙凤在牢里的模样,轻声道:"琏二奶奶何时能回来?"
贾母叹了口气:"北境王虽倒,他的党羽还在,刑部说要再审审,怕是还要等些时日。"她攥着黛玉的手,"你琏二奶奶是个硬气的,在牢里还托人带话,让把她陪嫁的那处当铺卖了,先补府里的亏空。"
正说着,周瑞家的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老太太,二爷,林姑娘,这是从二奶奶住的院子里找出来的,藏在梨花树下,被土埋了半截。"打开一看,是半块通灵宝玉,边角缺了一块,正是宝玉当年丢失的那半块,上面还沾着潮湿的泥土。
宝玉的指尖触到玉块的瞬间,突然想起在琉球海底捡到的另一半,两瓣玉贴合处的纹路严丝合缝,像是从未分开过。"这是......"他看向贾母,"当年怎么会丢的?"
"还不是北境王的人搞的鬼,"王夫人道,"三年前你去江南采买,他们偷偷换了假玉,把真的藏起来,想日后诬陷你'私藏禁物'。"她抹了抹泪,"多亏你琏二奶奶心细,早察觉不对,让人偷偷寻回来藏了。"
黛玉看着合二为一的通灵宝玉,突然明白王熙凤在牢里说的"能救贾府的东西"是什么——这半块玉上,刻着北境王当年伪造宝玉笔迹的证据,笔迹的墨痕里混着北境特有的朱砂,与苏州大牢里搜到的密信同源。
暮色渐浓,丫鬟们点起羊角灯,灯光映着厅里的人影,忽明忽暗。宝玉扶着贾母去用晚膳,黛玉和探春留在正厅整理账册,窗外的竹影在墙上摇晃,像无数双眼睛在看。"林姐姐,"探春突然低声道,"宫里的元妃娘娘托人带话,说北境王虽倒,但圣上对咱们府里仍有疑心,让咱们凡事谨慎,尤其是......"她看向黛玉,"尤其是你和二哥的婚事,暂时别张扬。"
黛玉的脸颊微微发烫,指尖划过账册上的"田庄收入",突然觉得这劫后重逢的平静里,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像荣国府墙头上的青苔,悄无声息地蔓延着。
第二折 朝局变幻起微澜(词:青玉案·风动)
词曰:
紫宸殿外风初动,旧党散,新朋涌。
一纸诏书催懵懂,宗人府里,勘文堆中,犹带鲛绡重。
北境余孽潜踪影,御史弹章又相送。
谁解红楼春梦纵,鬓边霜色,掌中茶瓮,相对无言痛。
宗人府的朱漆公案上,堆着半尺高的卷宗,最上面的《荣国府涉案清单》边角已经翻卷,是宝玉昨夜看了半宿留下的。主审官李御史捻着胡须,目光在宝玉脸上停留了很久:"宝二爷在琉球与尚王会面时,可有谈及'夹击北境'之事?"
宝玉端起茶盏,指尖稳住微微颤抖的杯沿:"尚王只说愿与大明通商,硫磺贸易按旧例抽成,至于军事,从未提及。"他从袖中掏出尚王的国书,"大人可验笔迹,上面只字未提北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