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舟中对弈话权谋
福顺号的甲板被正午的日头晒得发烫,黛玉将藕荷色披风解下来搭在栏杆上,露出里面月白色的素纱衫,领口绣着几枝淡青色的兰草,是她亲手绣的,针脚细密,透着股清雅之气。她手里捏着颗黑子,在棋盘上悬而未落,目光落在棋盘角落的"劫争"处,那里的黑白子纠缠交错,像极了荣国府与北境的关系。
"该你了。"宝玉的手指在棋盘上敲了敲,青玉棋子在紫檀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杭绸长衫,袖口挽着,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串沉香木佛珠,是贾母去年给他求的,说是能安神。佛珠的第三颗珠子上,有个极小的刻痕,是"贾"字的暗记,与荣国府密室里的账本封皮刻痕相同。
黛玉的黑子终于落下,正好解了那处劫争。她抬眼看向宝玉,阳光透过他额前的碎发,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平日里略显稚气的脸庞,多了几分沉稳。"你这步棋太险。"她的声音很轻,像海风拂过水面,"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往里跳。"
宝玉笑了笑,拈起颗白子,落在棋盘另一侧,形成个新的包围圈:"有时候,险棋才能出奇制胜。"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水天一色,像块巨大的碧玉,"就像咱们现在,看似走投无路,说不定往前一步,就是海阔天空。"他突然压低声音,"张大爷说,琉球的船队里,有个姓徐的管事,是当年老太爷的心腹,手里有本'荣国府海外产业账',里面记着的,比安福号暗格里的那些还多。"
舱门"吱呀"一声开了,宝钗端着个黑漆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盏冰镇酸梅汤,碗沿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着光。"宝二爷,林姑娘,天热,喝点酸梅汤解解暑。"她的蜜合色裙子在甲板上拖过,留下淡淡的香痕,是荣国府特有的"凝神香",只是比府里的多了些海腥味,"方才听张大爷说,前面就是'黑水洋',是北境和朝廷水师的分界处,过了这里,就安全了。"
黛玉接过酸梅汤,碗底的款识不是"荣国府制",是个极小的"徐"字,与宝玉说的那个徐管事的姓氏暗合。她用银勺轻轻搅动着,梅汤里的冰块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薛姐姐好像对海路很熟。"她的目光落在宝钗手腕上的银镯子上,镯子上的缠枝纹里,藏着极细的银丝,组成个"北"字,与周嬷嬷银链上的狼头图腾隐隐呼应。
宝钗的脸颊微微一红,避开黛玉的目光:"小时候跟着家父走南闯北,听过些海路的事。"她放下托盘,指尖在棋盘上划过,正好落在宝玉刚下的白子旁,"这步棋虽险,却有后招,林姑娘可要小心了。"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缝里没有半点脂粉,是常年打理庶务才有的样子。
周嬷嬷提着个食盒从舱里出来,青布裙裤的裤脚沾着些海沙,是刚才检查船底时蹭的。"姑娘们,二爷,"她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有枣泥山药糕、桂花糖蒸栗粉糕,还有黛玉爱吃的洁粉梅片雪花洋糖,"徐管事派人送了些点心来,说是琉球的新样儿,让姑娘们尝尝鲜。"
食盒的底层,垫着的不是寻常的棉纸,是张极薄的海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几处暗礁,位置与北境布防图上的"厦门湾暗道"完全吻合。黛玉拿起块洁粉梅片雪花洋糖,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徐管事有心了。"她的目光在海图上一扫而过,记住了那几处暗礁的位置。
宝玉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面:"看,那是什么?"只见海天相接处,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正朝着福顺号的方向驶来,速度极快。张大爷举着望远镜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是北境的'黑鲨艇',速度快,火力猛,怕是来者不善。"
黛玉的手指在棋盘上的"劫争"处轻轻一点:"看来,这棋还没下完。"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慌乱,银勺在酸梅汤碗里划出个小小的漩涡,"张大爷,按原计划行事。"
张大爷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宝玉看着黛玉沉静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早已不是大观园里那个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她的心里,藏着比棋盘更广阔的天地。他握紧了手里的白子,"不管来的是什么,我都陪着你。"
黛玉抬眼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又被冷静取代:"落子无悔。"她的黑子再次落下,在棋盘上形成个稳固的防御阵势,与海图上的暗礁位置隐隐相合。
北境的黑鲨艇越来越近,艇上的狼头旗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福顺号的甲板上,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只有棋盘上的黑白子,还在静静地对峙,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二折 黑水洋上遇旧识
黑鲨艇在距离福顺号百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艇上站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穿着北境的玄色铠甲,腰间佩着柄长刀,刀鞘上的狼头纹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用望远镜打量着福顺号,突然开口喊道:"船上可是林姑娘?在下北境狼卫统领,奉长公主之命,特来迎接姑娘回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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