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军大营的刁斗声刚过三响,帐内烛火摇曳,将林亦寒与嬴浩元核对花名册的身影投在帐壁上。铁鹰锐士的名册摊开在案,每一页都浸过防邪符水,边角泛着淡淡的金光。林亦寒指尖划过“前锋营百夫长”一栏,忽然顿住——帐外那片刚洒过醒神草汁液的空地,传来极轻的窸窣声。
不是夜风卷叶的松散,而是足尖碾过灵草时,草叶经络被碾碎的凝滞震颤。
“谁?”
话音未落,他指尖金气已如泉涌,背后剑匣轻鸣,睚眦青龙刃化作一道青光出鞘,青铜剑身在烛光下映出帐外黑影的轮廓。帐帘被夜风掀起的刹那,那黑影如纸鸢般飘退丈许,玄色衣袂扫过帐前的醒神草圃,原本舒展的草叶竟像被火燎过,瞬间蜷曲发黑,叶脉间渗出墨色汁液。
“汪!”
赵又启留在帐外的“墨子号”机器犬猛地窜出,合金犬齿间喷吐着串串破邪符纸,符纸撞上黑影时“滋啦”作响,燃起淡金色的火焰。黑影袖中骤然飞出数道银丝,如毒蛇般缠向机器犬的脖颈,却被它仰头咬住——银丝触到犬齿镶嵌的驱邪合金,顿时像被强酸腐蚀,冒出刺鼻的黑烟,化作几缕灰烬飘落。
“是暗刃司的‘蚀骨银丝’!”嬴浩元拔剑出鞘,金气在刃身流转如跳动的灯火,照亮他凝重的脸,“他们果然没走远!”
林亦寒却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株蜷曲的醒神草。草叶上的黑气竟顺着他的指尖游走,被金气逼出时,赫然化作无数针尖大小的尸虫,四散逃窜却不敢靠近帐内的符水气息。他眉头紧锁:“不对,这邪毒带着尸气,不是普通的邪冥真气。小春,快来!”
刘小春提着嵌着灵珠的药囊快步赶来,玄木灵杖往地上一顿,杖头灵芽吐出青绿色的灵光。灵光扫过草叶,那些尸虫顿时发出细微的嘶鸣,化作更淡的黑气试图钻进泥土。“是‘尸傀毒’!”她脸色微变,灵杖挑起一片发黑的草叶,“这种毒是用百具炼气者尸身炼化的,会顺着草木真气蔓延——营里的药圃刚种下一批醒神草幼苗,要是被污染……”
“啊——!”
西营方向突然传来凄厉的惊呼,打断了她的话。众人循声奔去,只见药圃旁的空地上,五名兵卒正捂着喉咙倒地抽搐,嘴角溢出的黑血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更诡异的是,他们周身萦绕的邪冥气竟像活物般,顺着草根钻进药圃,与刚发芽的灵草纠缠在一起,催生出无数带着獠牙的暗紫色藤蔓,正顺着兵卒的伤口往里钻。
阿梨雅正站在药圃中央,双手结印催动《百草醒神诀》,青绿色的净化光如细雨般洒落。可那些藤蔓却像长了眼睛,灵活地避开青光,专挑兵卒真气紊乱的穴位钻,转眼间就有两名兵卒的瞳孔蒙上了灰黑色。
“苍穹号侦测到强烈的邪气共鸣!”赵又启的全息屏突然在腕间亮起,三维地图上,粮库、水井与药圃的位置正闪烁着猩红的光点,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他们在粮库里藏了融邪符!符力顺着井水扩散,再借灵草的生机放大邪力——这是要让兵卒体内的邪冥气与外物产生共鸣,彻底锁死他们的经络!”
肖小羽旋动赤羽扇,扇骨间弹出的铜羽镖裹着烈焰,火草二气交织成一张巨网罩向药圃:“我用‘燃藤药剂’烧断藤蔓!亦寒,你带人去守住粮库和水井,他们肯定声东击西!”
林亦寒却盯着那些带獠牙的藤蔓出神。藤蔓扭动的轨迹、气脉流转的节奏,竟与蚩尤蚩妖尊的五兵邪阵有着微妙的相似。他突然喝道:“霍龙师哥,用土气筑墙!把整个药圃圈起来,千万别让根须往地下蔓延!”
霍龙重剑“哐当”一声插入地面,土黄色真气如潮水般涌出,在药圃外围凝成丈高的环形岩墙。可那些藤蔓撞上岩壁,并未枯萎,反而顺着石缝钻出无数发丝细的触须,在岩壁内侧画出扭曲的暗红色符文——正是紫鸢先前提到的锁魂咒,每一笔都泛着吞噬真气的邪光。
“他们不止想下毒!”林亦寒恍然大悟,金气在掌心凝成利刃,“这是要把军营变成邪阵的阵眼!药圃是生机枢纽,粮库是能量源,水井是传导脉络……嬴浩元,带三百锐士去拆粮库的梁柱,那里一定刻着咒文核心!小春,解尸傀毒需要什么药材?”
刘小春正将醒神丹塞进兵卒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兵卒抽搐的幅度稍缓,可黑血仍在渗出:“需要西域雪山的冰晶雪莲!这种灵药能冻结尸毒蔓延,可西线雪山距此三百里,一来一回至少要六个时辰……”
“我去!”
苏霖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众人抬头,只见她已跃上“鲁班号”机关鸢,寒光皎月弓斜挎在肩,冰金真气在弓弦上凝成细小的冰晶:“赵又启,给我坐标!你们守住大营,我取了雪莲立刻返回!”
机关鸢双翼展开,带起一阵狂风,朝着西方的夜空飞去。就在此时,龙宝突然从林亦寒的御兽袋中窜出,化作丈长的金龙虚影,朝着中军帐的方向发出震耳的嘶吼,龙鳞间泛着警示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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