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礼的语调并不高,但却带着些不容质疑的味道。
也是,处心积虑藏了这么久,把所有人都瞒过,怎么可能在这里暴露呢。
他也确实不相信,仅靠二人能完成如此壮举。
但李惜阙依然维持着鞠躬行礼的姿势,目光看着地板,并不回话。
韩礼德决定不容改变,她的决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于是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空气好像拥有了重量,扑簌簌的往下坠,房间内安静的可怕。
有这样一场对峙在小小的房间之中产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会是什么感想。
如果胆子大一点的话,这里的房价就该翻倍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余元宝都怀疑韩礼是不是要动手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终于认命了一般转过身,大红的袍子闪了闪,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我总算知道,李衡为什么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了……”
“你到底是李衡的女儿,说不定再过不久,也会成为宗师。无论支持与否,我尊重你的决定。”
李惜阙暗中松了一口气,认真道谢。
“谢过公公。”
韩礼不置可否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周,你们有一周的时间来尝试自己的想法,在那之后,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们走。”
一周时间,余元宝摸摸下巴。
“感觉有点紧张,但可以尝试。”
听闻余元宝的话,韩礼挑了挑眉毛。那双细长的眼睛瞥了过来,眼角狭长,风情万种。
“那我就满怀期待的等着了。”
“话说这计划能和我透露一下吗?”
那怎么行呢,余元宝下意识的摇头,却被李惜阙又一次打断了。
“恕我们不能透露。”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一周时间,却不好让公公久候,我有一个建议。”
韩礼似笑非笑的我看着李惜阙,眼神莫名。
“哦?愿闻其详。”
李惜阙再次行礼,不去与韩礼对视,并让余元宝也低下头来。
“我们二人之所以被一路赶到这里,是因为撞破了吕牧水的踪迹,得知他也加入了这场战争。”
韩礼的手指动了动,轻轻颔首。
“不错,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而我也非常的奇怪。”
呼!
房间的一角,那昏黄的灯光突然变得更加昏暗。
黑暗在侵蚀,渐渐将照彻房间的灯光压成了拳头大小。
余元宝后颈猛的发麻,皮肤肌肉绷紧。
如山的压力骤然压下,让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却又很快被李惜阙制止。
这种感觉,他在李衡身上也感受过,只是远不能相提并论。
韩礼毕竟是刚刚突破,比起李衡,夏为民那种宿将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收拾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够用了。
韩礼的身形隐匿到黑暗之中,只隐隐能看到一团猩红的影子。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这声音忽远忽近,好像一枚刀片在名为空气的镜面上划过,刺耳的声音带着黏腻的触感,争先恐后的涌入二人的耳朵。
像是置身于潮湿的洞穴,又像是恶臭的山洞,突如其来的恶意将他们包裹住了。
余元宝看不见李惜阙,甚至于看不清自己的双手。
但他可以听见李惜阙坚定的言语,平静的声调。
“因为他受伤了,韩公公。吕牧水不知为何,手臂处有伤。因此没有追击我们,而是任由夏为民来追捕。”
余元宝心头一跳。
这不是假话,十成十都是真话。但却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那就是余元宝打伤吕牧水的事实。
为什么呢?
“他的伤势不算轻,私以为,很适合作为公公第一次亮剑的对象……”
李惜阙说完,静静等待着回音。
慢慢的,黑暗退去,灯光再一次充满在房间之中。
“这样吗?有意思。”
“如此说来,确实是难逢的好时机……”
声音轻飘飘的落下,余元宝抬头再看,韩礼已经不见了。
房门紧闭,好像没有人进来过一样。只有门板上贯穿的小洞,昭示着方才一切的真实性。
“跟个鬼似的……”
余元宝忍不住吐槽。
再看李惜阙,发觉她还低着头,他上前晃了晃对方的肩膀。
“他已经走了。”
李惜阙抬头不语,余元宝则看到了她鬓角的冷汗。
于是眼神一凝,明白李惜阙远比她看上去的要紧张。
“你可能会奇怪,我为什么一次次打断你。”
李惜阙脸色复杂,直勾勾盯着那门上的小洞。
在门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了,可对面的黑暗却依然可怖。
余元宝确实有些疑惑,自从韩礼出现,基本就是李惜阙在和对方说话,他几次开口都被拦下。
“我还以为是你怕我不懂礼数,难道不是?”
李惜阙点点头。
“有,但不多。”
她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捡起了自己的长枪,枪头处隐隐可以看到一处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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