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请各位遵纪守法 第414章 巴巴托斯登陆的第五天

“你们不能这么做！”他听见了自己凄厉沙哑的声音，“这是我们最后的水源了！”

钻机的外壳上，赫然写着“行星联合重工”的字样。

马修佝偻着身躯挡在钻机前，干裂的嘴唇因嘶吼渗出血珠。身后是星球仅存的净水湖——「蔚蓝之泪」，湖底沉淀着能分解重金属的稀有藻类。

他听见钻机里的人询问他的上级：“抹杀这个星球上的智慧生命体要赔偿多少钱？”

他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回答：“不用赔钱，这个星球上已经没几个活人了。”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低等级的垃圾星球，原住民死了也没人追责的，我们只要把所有有用的东西拿走就好。”

钻机液压杆骤然加压，合金钻头裹挟着废料的腥风贯穿他的胸膛。剧痛中，马修看到自己喷溅的鲜血溅入湖水中，激起微薄的涟漪。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呢？我只是想要我的家乡恢复原本的样子，我只是想要净化掉这些污染，让一切恢复原状而已啊。”

“我只是……”

马修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睁开眼，眼前是纳努克平静无波的双眼。

哦，现在的我是星神，净化命途的星神，我叫什么来着，他们称我为——

“基列莱特，作为第一个被我毁灭的星神，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你净化污秽，却净化不了文明自毁的本性——这，才是熵增的真理。”

马修能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在崩解，自己的命途正在溃散。

他抬起了头，双眼中没有不甘，没有绝望：“巴巴托斯，你给我看这些，是要做什么呢？”

“怎么会！你不觉得遗憾吗？你不觉得痛苦吗？你不会想要改变这一切吗？”巴巴托斯斗篷下的漆黑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

“为什么会遗憾？为什么会痛苦？我的所有愿望都已经完成，只给我看痛苦的经过，只会让我回忆起这些痛苦之后的美好。”马修神色平淡，“我是对纳努克心存怨念，但我也留下了火种。”

在他的记忆中，盖亚-7恢复了生机，生命重新在曾经的废土上出现，幸存的人类延续着文明；而他在被纳努克毁灭之前，他将自己的力量核心交给了浮黎，他相信未来宇宙中，文明将会顺利延续。

即使他本身已经消散，他的使徒们也会带着对他的信仰，继续在宇宙中“净化”那些不洁之物。

而且，他还记得这些，他还“活着”。

所以，他不认为过去需要改变，因为未来还在向前延伸。

“怎么会这样！明明你见过那么多污秽，你应该堕落，你的本质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凭什么？凭什么不臣服于我！”巴巴托斯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

他很疑惑，为什么，明明对方只是一个人类升格的神，他连自己的造物主世界锻造者都能杀死，为什么做不到让这个“人类”屈服。

但是他有软肋，有软肋就能对付。

就比如说，他种在这个宇宙的布鲁斯体内的那个“种子”。

这么想着，他催动了布鲁斯体内的印记，却发现这颗“种子”的位置居然近在咫尺。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巴巴托斯看着马修手上被织成蛛网形状的八道印记，彻底维持不住他作为“神”的高傲。

“因为，我从来没想过屈服于你的力量之下。”布鲁斯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这怎么可能！”巴巴托斯彻底被打击到了。

如果说马修这个存在还能用“他也是六维神”来解释，那布鲁斯这个人类脱离他的力量，就让巴巴托斯真的绷不住了。

“你仔细想想，有任何‘布鲁斯’真的屈服于你的力量，成为你的‘所有物’了吗？”布鲁斯一句话，让巴巴托斯陷入了沉思。

“我，真的拥有过我的灵感缪斯的忠诚吗？”他在心里反问自己，然后得到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可悲的答案，“完全没有。”

那些“布鲁斯”都执着于其他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的巴巴托斯开始催动他植入在黑暗骑士军团体内的印记，他突然急切地希望能通过某些手段，证明这些“布鲁斯”是忠于自己的。

然而这些召唤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这怎么可能！”巴巴托斯感觉自己在短短的这一段时间内，快把这辈子的“这怎么可能”都说尽了。

他发动了这些印记里的强制传送措施，却谁都没有召唤过来。

“你在找这些力量吗？”就在他反复尝试时，眼前的敌人突然开口道。

他抬起了手臂，七道黑暗的能量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么想要的话，那就拿去咯。”

伴随着对方的话音，七道力量向着巴巴托斯飞去。

巴巴托斯心里知道这些力量有猫腻，但是由于这些力量诞生自他的体内，又在刚才受到了他的召唤，他完全无法阻止这七道力量顺着他定下的法则回到他的体内，重新与他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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