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的水汽从打开的门里汹涌喷发而来,一股清新却又隐隐透着诡谲的泥土芬芳猛地冲入白乐宇的鼻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瞬间僵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医院病房的影子,自己竟置身于一片幽深的密林之中。向远处眺望,天边仅存半轮红日,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完全没入山头之下,那黯淡的余晖将四周染成一片诡异的橙红,给这片静谧的树林笼上一层不祥的阴影。
白乐宇满心疑惑,眼神中尽是迷茫与恐惧,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他低头看向身上单薄的病号服,以及脚上那双在这山林中显得格格不入的拖鞋,一阵裹挟着水汽的山风呼啸而过,穿透衣衫,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无奈之下,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树林中艰难穿梭。拖鞋在崎岖的地面上毫无支撑力,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而单薄的病号服根本抵挡不住锋利树枝的剐蹭,很快便被划得破破烂烂。脚下不平整的路面和尖锐的石头咯得他脚底生疼,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如临深渊。
终于,在太阳即将完全隐没之际,白乐宇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出了这片树林。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出现在眼前,小路两旁杂草丛生,肆意蔓延,显然已荒废许久,无人问津。他沿着这条小路缓缓前行,心中满是忐忑。突然,一个巨大的建筑黑影在不远处浮现,在这逐渐浓重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终于有地方可以歇歇脚了。”白乐宇心中稍感宽慰,加快脚步朝黑影走去。待走近,才发现是一座摇摇欲坠的木板房。这木板房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承载着一段被深埋的记忆。他心头一热,急切地向前快走两步,却不料脚下被一个凸起物猛地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白乐宇疼得龇牙咧嘴,双手紧紧抱住被撞伤的脚趾,忍不住倒吸凉气,额头上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显然这一跤摔得不轻。“他妈的!什么鬼东西?”他愤怒地咒骂道,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飞鸟。
过了好一会儿,白乐宇才从剧痛中缓过神来。他强忍着疼痛,单脚跳着来到凸起物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这石头想必就是罪魁祸首,他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他弯腰抓起旁边的一块碎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色石头猛砸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黑色石头被砸得歪向一边。但白乐宇仍不解气,继续挥动手中的碎石,“砰砰砰砰”地连续猛砸。突然,“咔”的一声脆响,黑色石头裂开一道缝隙,断裂处竟闪烁出黄铜的光泽。这一意外发现让白乐宇暂时忘却了疼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他伸手捡起那块黑乎乎的石头,由于光线愈发昏暗,他只能将其凑到眼前仔细端详。这才发现,这并非普通的黑色石头,只是外面包裹了一层黑色物质。他用手轻轻一蹭,黑色物质纷纷脱落,露出里面黄铜般的光泽。待完全擦净,一个黄铜制成的圆形物件出现在他手中。看着这个物件,白乐宇心中涌起一股似曾相识之感。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努力辨认着上面模糊不清的线条,当看清这些线条组成一个阴阳八卦的形状时,尘封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袭来。
“这是……当年消灭披尸鬼的那把黄铜匕首的剑首!”白乐宇心中大惊,猛地抬起头,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将眼前所见与记忆中的场景一一比对。经过一番确认,他惊恐地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当年他们与披尸鬼展开殊死激战的那座荒废度假屋!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这个充满恐怖回忆的地方?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刚刚砸掉剑首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地面从断裂剑首处开始缓缓向上凸起,泥土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痕,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挣扎着破土而出。紧接着,一把没有剑首的黄铜匕首缓缓从土中升起,随后“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匕首掉落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将震惊中的白乐宇拉回现实。他颤抖着捡起那把匕首,越发确定这就是当年那把斩杀披尸鬼的利刃。然而,还没等他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地面的裂缝迅速扩大,仿佛即将裂开一道通往地狱的深渊。白乐宇惊恐万分,本能地向后退开,眼睛死死盯着那不断鼓起的土包,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不一会儿,一只破破烂烂、沾满泥土的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紧接着是另一只。随后,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地面的裂缝中缓缓爬出,直挺挺地站在了白乐宇面前。只见这个身影浑身泥土,破烂不堪的衣服下露出灰黑色的腐肉,头上的头发如同干枯的杂草般纠结在一起,挂满了碎泥沙石。
白乐宇只觉得双腿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移动,双手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三年前那个惊心动魄、恐怖至极的夜晚如噩梦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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