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川这话看似带着开玩笑的意思,但只要对他足够了解就会明白,他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沈黎因为之前的高烧,脑子还有些木木的。
但听到陆砚川这话,也迅速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什么。
表情顿时绷紧了。
原本以为的意外,并不是意外?
“这次的意外,的确是人为导致的。”
周岩说,“厂房里设备维护工作组面临减员,是陈四海的意思,他觉得设备维护组的工作量,并不需要那么多人就能完成。”
听到这话,陆砚川嘴角扯了个没温度的笑,“陈四海先前还和我吹得天花乱坠,怎么?效益其实连个满编工组都养不活?”
沈黎听出他们口中的那个陈四海,应该就是在这次事故中不幸丧命的那位。
陆砚川的毒舌名不虚传,在他这儿就连死者为大的忌讳都没有。
周岩给出了结论,“效益还可以,这事儿着实是陈四海有些没事找事了,放出要裁员的消息来,原本应该是想让员工们工作态度认真一些。”
“但有员工年纪大了,平时的工作表现也不突出,实在担心被裁员,听着有大老板要下来视察工作,就想着给机器搞出些小岔子来。”
“这样就能体现设备维护工作的重要性,可能就不会裁员了。哪里知道会造成这样的惨剧。”
周岩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个清楚。
“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警方已经把人带走了。”周岩说。
陆砚川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说话。
周岩还在等着他的指示,便叫了他一声,“陆总?”
陆砚川这才抬眸看向他,“去把这人查清楚,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
沈黎原本在一旁只是听着,靠着大大的靠枕,姿态还有些慵懒。
但听到这话时,她蓦地坐直了几分,抬眸看向陆砚川。
这话表明他觉得这所谓‘巧合意外’,说不定有人幕后策划的意思。
沈黎嫁给他五年,对于陆家内部的一些情况,也多少有所耳闻。
这个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内部未必就有那么团结友爱固若金汤。
但如果这样几乎要危及性命的事件有人策划的话,未免也太可怕了。
余光瞥到沈黎忽然坐直的动作。
陆砚川转眸过来。
深邃英俊的眉眼里那些带着谑意的淡笑散漫,低沉磁性的声音问,“又吓着了?”
沈黎抿了抿唇,不想承认。
沉默几秒后才道,“你自己小心点。”
“死不了。”陆砚川伸手,擦掉了她唇角沾的一粒粥米,“还差一百天老公没给你当满呢。”
听到陆砚川这话,沈黎秀眉蹙了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黎吃饱之后,觉得自己状态恢复得还可以,想起要去镇上展销会看看的打算。
她准备去隔壁自己房间换衣服。
不等她走,就被握住了手腕。
“去哪。”陆砚川垂着眸子看她。
他眼皮薄薄的,眉眼之间的间距很窄,显得一双眼睛格外深邃。
“回房间换身衣服。”
“要出去?”陆砚川问。
“嗯,有个展销会,我打算去看看。”沈黎说着,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一抬眼却看到了陆砚川轻拧的眉心。
“那我呢。”他问。
“什么?”
“那我呢。”
一模一样的话他又问了一遍。
沈黎愣了愣,没想到陆砚川会这样问。
这五年他从没有这样问过。
陆氏的掌权人,手里大把多的事业要忙,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生意。
沈黎花了五年的时间,已经接受并且理解了,他不会陪她做任何事情。
以至于,此刻陆砚川问她‘那我呢’的时候。
沈黎都没能理解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后知后觉想到,宋晓婉明明也已经赶来了澜城。
沈黎说得很是平心静气,“你可以让宋晓婉陪你逛逛。”
沈黎甚至思忖片刻还给出了建议,“澜城的陶瓷博物馆还挺不错的,公众号上可以直接预约,不用排队。”
但沈黎话音刚落,陆砚川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圈在了自己手臂的范围里。
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吃醋了?”陆砚川问。
沈黎深吸一口气,弯身从他手臂下面钻了出去,“没有,只是非常中肯的意见而已,我先去换衣服了。明天去海城拍卖会的事情我不会耽搁的。”
陆砚川看着她一溜烟离开房间的背影。
周岩在一旁试探问道,“陆总,需要帮您预约澜城陶瓷博物馆的门票吗?”
陆砚川侧目看了周岩一眼,“我越来越觉得你情商不高了。”
周岩:“……”我还越来越觉得君心难测呢。
周岩轻咳了一声,又问道,“需要帮您查查看那个展销会的位置在哪吗?”
“看来情商还是可以的。”陆砚川勾了勾嘴角,走进洗手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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