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婶子面色顿时一僵。
脸上的笑意挂住,成了皮笑肉不笑的面具。
摘也不是,戴也不是。
陆向荣目光犀利地扫视几人一眼,见她们目光躲闪,这才满意。
他拉着林婉就往前走。
林婉有些担忧地抓住他手腕,“不用为了我这样,其实没事的。”
“村里婶子们爱说闲话,你不用理会。”
她话音刚落,肩膀就被人扳向怀里。
陆向荣一双黑眸箍住她,“我不会让你因为和我在一起,就饱受流言蜚语。”
“我要给你最好的,将来我娶你。”
“我已经攒好了三转一响的钱,你再等等我。”
没有花里胡哨,每一个字都是深情热忱。
林婉心里狠狠一颤,她重重地点头,杏圆眸里隐约有水光闪动,“我相信你。”
两人在田埂间相拥,但也只不过是一瞬,就急忙分开了。
这时候要是被人瞧见,即便是搞对象,也容易被说三道四。
两人分开之后,陆向荣甚至觉得软玉在怀,那抹栀子花的香味持久不散。
他喉咙微滚,指腹有些发痒。
必须快点挣钱,早点把媳妇娶回家!
嗡嗡嗡。
他前脚刚把林婉送回知青点,后脚就听见村口响起一阵拖拉机声。
只不过隔得远,听见的是回声。
陆向荣眯了眯眼,快步朝着村口走去。
算算日子,应该是黄老派人来收药材了!
此时,东星村口。
拖拉机上穿着蓝布工装的中年男人,摘了帽子摆手道:“老乡您好,请问陆向荣家怎么走?”
他半个身子都从驾驶位上探了出来。
田埂头,上工劳作的大家伙全都纷纷朝着这边看。
拖拉机是村集体重要财产,就连东星大队也只有一辆老掉牙的。
轻易舍不得开,而且需要村长批条子才能用。
吴兰花裹着头巾冲出来,在草树皮上蹭了蹭脚底下的泥。
三角眼一转,扯着高嗓门问道:“你们是啥人,来俺们村干啥。”
中年男人见这娘们脸上写着泼辣,顿时坐直身子,板着脸说道:“我们是厂里收药的,陆向荣跟我们有合作。”
“现在到了药材收成的时候,我们可不得派人来?”
“劳烦大姐告知一声,要是不知道,我再问别人!”
吴兰花眼睛一瞪,当场笑出声,“噗哈哈哈!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渣子,能种啥药材?”
“别是把猪草当老岚子了吧,哈哈哈!”
尖锐刺耳的笑声恨不得传出去二里地。
老岚子,是山上长的土药材,也就是败火的金银花。
老岚子是他们这地方的方言。
夏天盛暑,有的人家会上山找榛蘑野药材,拿到集市或者村里药材铺换点钱。
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好歹能补贴给家里。
但俗话说得好,啥东西多了就卖得贱!
就算几斤金银花,也卖不到一块钱。
男人脸色一沉,也懒得废话了,直接开着拖拉机进村。
吴兰花刻薄的脸上闪过精光,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你不许进俺们村!”
“这么大的车轱辘带,压坏了俺们庄稼咋整?”
“陆向荣种的这点药材可不够赔,去去去,赶紧走!”
男人都急了,眉头皱成个川字,“你这老大婶,咋这么难缠哩!”
两方对峙,拖拉机总不能从吴兰花身上碾过去。
可要是耽误了收药材时辰,他回去没法跟黄老交代啊!
周围凑过来的乡村也是议论纷纷。
谁也没想到陆向荣那大棚里,种的是药材,居然还和城里搭上了线。
这将来,可是他们十里八村头一家药材种植户!
“吴兰花!”
突然,人群后头爆出一声冷喝!
吴兰花水桶粗的身子一抖,下意识地看去,直接对上了陆向荣那双冷厉的眼。
黑漆漆的,夹杂着狼崽子似的狠劲!
但大家伙都看着,吴兰花说啥也不能认怂,她可是东星大队的妇女主任!
她梗着脖子尖声嚎道:“咋的,我哪句话说错了?”
“随便搭个破棚子,还真让你装上种植户了!”
“我看你就是想骗银行支持款,还有上头领导发给咱村的名额!”
“人家小刘搞养鸡场,你跟什么风?还不够你耍宝的!”
叽里呱啦一顿说,话里话外都难听。
陆向荣不说话,抬脚步步朝她逼近。
吴兰花被逼得往后退,心里发怵,说话都跟了几分结巴,“你、你想干啥?大家伙可都看着呢!”
“你敢跟村干部动粗,老娘直接把你送进稽查队!”
陆向荣看煞笔似的看她一眼,“惹毛了老子,你儿子干的那点腌臜事,我全给你捅出去!”
“村干部?我让你这妇女主任的帽子直接被撸!”
随后懒得搭理,直接到了拖拉机旁边。
“是王大哥吧?我听见动静就赶紧过来了。”
“来,咱这边走,道路宽敞,拖拉机也能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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