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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苏泣笔……
最后四个字，狠狠扎进商卓昀心里。
新婚夜便想杀他，马场忽然飞来的冷箭，还有差点要了他命的糕点……
桩桩件件，搅得他心口血气翻涌。
为什么又是萧承熙！
他嫉妒的快要疯了。
“督主……”苏沁柔柔婉的声音响起。
她垂着眼睑，姿态恭顺。
“退下。”商卓昀没有抬眼。
苏沁柔并未立刻退下，她微微抬眼，“督主息怒……为这等事情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关切。
“夫人她……毕竟曾是二皇子那边的人，有些旧事……难免牵扯不清。”
苏沁柔刻意停顿了一下，“督主待夫人一片真心，可夫人她……”
“退下！”商卓昀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苏沁柔见他虽未言语其他，但显然听进去了。
“督主！”苏沁柔猛地跪下，“有些话就算你听了后会杀了我，我也要说！督主莫不是忘了那碟糕点！夫人她可是正大光明地送来的”
她适时地倒抽一口冷气，“那毒至今都没查清是谁下的，这手法……这心思……细想起来，实在让人……脊背发凉。督主，您待夫人情深义重，可她……她未必领情。”
一滴泪重重砸在信纸上，洇开一小团墨渍。
商卓昀却像一尊易碎的玉雕，僵直地坐在那里。
他很安静，眼眶微红，无声地落着泪……
……
接连几日，九千岁府的气氛十分古怪。
商卓昀依旧回府，却总在沈芙苏睡下后，或在她醒来前便已离开。
即便偶尔在廊下遇见，他那双眼睛也似乎裹着一层寒雾。
每次匆匆掠过她，语气疏离客气地说句“夫人安好”，随即擦肩而过。
沈芙苏不是木头，能清晰地感受到商卓昀在刻意与她拉开距离。
他不再唤她“苏苏”，不再询问她的起居，甚至……不再踏足她的房间。
这不对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芙苏不是被动承受的性子，尤其重来一生，她下定决心要爱他，不再负他。
绝不能让任何不明不白的隔阂横亘两人中间。
傍晚，沈芙苏早早地守在书房前，捧着一盅亲手熬的参汤，在他必经的廊下等着。
她等了很久，等到参汤被热了好几次，等到指尖微凉。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商卓昀出现在廊角，朱红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
“夫君。”沈芙苏迎上去，声音带着刻意的亲近。
商卓昀脚步微顿，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汤盅上，又迅速移开，落在她脸上。
他的眼神带着审视，还有一丝……沈芙苏看不懂的情绪。
“夫人有事？”他的声音极淡。
“见夫君近日操劳，熬了碗参汤。”沈芙苏笑着将汤盅往前递了递，“夫君趁热喝点？”
商卓昀并没有接。
他的视线沉沉地看着她，空气凝滞了。
沈芙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心头的委屈和不解立即涌了上来。
她索性放下汤盅，上前一步，几乎要触到他的衣襟，仰头直视着他：“夫君，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何这般躲着我？”
沈芙苏这一靠近，便带来一阵熟悉的、令商卓昀心悸的馨香，让他的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夫人多虑了。”商卓昀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声音依旧冷淡，“只是咱家最近公务繁忙罢了。”
“这么忙？忙到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吗？”沈芙苏的倔劲也上来了，她伸手想拉住他的衣袖，却被商卓昀猛地避开。
沈芙苏的手僵在半空，心猛地一沉。
商卓昀看着她蹙眉的脸，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更深的冷硬覆盖。
他怕自己失控，怕那些自卑阴暗的占有欲会吓到她。
更怕……她亲口承认对萧承熙的那份旧情从未消散。
“商卓昀！”沈芙苏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我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吗？还是说……你已经厌弃我了？”
最后几个字，沈芙苏说得很轻，却重重砸在商卓昀心上。
厌弃？
他怎么可能厌弃她！
他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甚至阴暗地想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这样就可以隔绝所有觊觎的目光！
尤其是萧承熙！
可正因他如此偏执，他才无法忍受她心中装着第二个人。
商卓昀猛地侧过身，不再看她泪眼朦胧的眼，他怕自己心软。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硬，带着一丝自嘲。
“咱家与夫人应该说些什么呢？”
“说那些……你写给自己意中人的信？”
“说那些……言明嫁给咱家心中却永远只系于你意中人的信？”
轰——
沈芙苏瞬间明白了所有。
她想起来了，那些信……
那些在她重生前，被萧承熙的虚情假意和救命之恩蒙蔽时写下的、愚蠢至极的信。
她没想到萧承熙那畜生还留着那些信！
更没想到那些信竟然落到了商卓昀手里。
她回忆了一下信中的内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她沈芙苏的黑历史啊！
要了命了要了命了！用沈语瑶的话来说，她从前真的是这么蠢的恋爱脑吗？
这下该如何？
不管了，先哄为敬。
“不是的！夫君，我写那些信是因为……”她急忙上前想要解释。
商卓昀打断她，声音疲惫，“笔迹是你的，时间……也对得上，沈芙苏，这些信是你写的，对吗？”
他叫她全名。
狠狠扎进她的心。
沈芙苏张了张嘴，所有解释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她能说什么？否认笔迹？否认那些信的存在？
她不能。那确确实实是“曾经的她”写的。
“的确是我写的……”沈芙苏声音干涩。
商卓昀猛地回身，自嘲道：“呵……咱家真是愚不可及，竟到今日还在自欺欺人……”
他死死地盯着沈芙苏，“夫人嫁给我之后，你的心，你的眼，装着的可曾有一刻是我商卓昀？”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阴影里，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你在我面前的每一次笑，是不是都在算计着如何为你那二殿下铺路？”
“或者…更直接些，你每一次依偎在我怀里，是不是都在等机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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