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太过惊世骇俗,让林盼竹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一国皇子与仆侍?
男子与男子?
难怪堂堂皇子甘愿与一个死人成婚,这简直是天赐的、最完美的挡箭牌!
岑漪似乎并未察觉林盼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熙寻那张故作悲伤的脸,最后落在乌厌身上。
乌厌的动作极其自然,仿佛伺候熙寻皇子擦泪是天经地义,但当他感受到岑漪的目光时,那专注擦泪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眼睫垂得更低了些。
“天意弄人,确是令人扼腕。”岑漪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真的在感慨一段逝去的“情缘”。
“皇子殿下情深义重,肯为婧雪做到如此地步,我岑家上下,铭感五内。逝者已矣,只盼殿下能节哀顺变,保重自身。”
她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姿态优雅而疏离。
“世女殿下言重了。”熙寻皇子顺势收了那假惺惺的泪水,将帕子折好了暧昧的塞给乌厌,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春风得意的浅笑,仿佛刚才的悲戚从未存在。
厅内莫名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风拂过树叶的沙沙轻响,像是无数细碎的耳语。
林盼竹的目光如同黏在了熙寻塞给乌厌的那方帕子上,那动作太过熟稔,太过暧昧,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亲昵。
乌厌默默将帕子收进袖中,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只是千百次重复中最寻常的一次。
“能与婧雪有这段缘分,是我的福分。虽阴阳两隔,但能入岑家门楣,以正礼祭奠她,也是了却一桩心愿。”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岑漪,带着几分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感谢,“只是,本殿初来乍到,对这王府、这京城,尚有许多不熟悉之处。日后,少不得要叨扰殿下,还请殿下多多照拂。”
“皇子殿下客气了。”岑漪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
“王府便是殿下的家,殿下想去何处,想做什么,自当随心。若有不明之处,可随时询问本殿或管事。”
熙寻脸上那层虚假的悲戚早已褪得干干净净,只余下春风般的笑意,对着岑漪微微颔首:“殿下既如此说,那本殿便安心了。今日叨扰已久,先行告退。”
“殿下慢走。”岑漪起身,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仪态无可挑剔。
乌厌紧随熙寻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步出花厅,衣摆消失在门廊的阴影里。
林盼竹却像被钉在了原地,直到那两人的气息彻底远去,她才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深水里挣扎出来。
“映之!”
她几步冲到岑漪面前,几乎要撞上桌沿,眼睛瞪得溜圆,手指下意识地又摸向怀中那块温热的玉佩,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你看见了?那个乌厌!熙寻对他……绝非寻常主仆!那帕子!那眼神!”
岑漪笑看了林盼竹一眼。
“我瞧见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文宣国风开放,皇子身边有一二亲近侍从,不算稀奇。”
“不算稀奇?”林盼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惊觉不妥,立刻压了回去,脸上却满是急色,“映之,你诓谁呢?那乌厌看熙寻的眼神,瞎子都瞧得出不对劲!那是看主子的眼神吗?分明是……分明是……”
林盼竹一时竟找不出贴切的词,只觉得心头突突直跳,“还有熙寻!他对着你那妹妹演深情,就是个天大的幌子!”
林盼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呼一声。
“怪不得,怪不得镇西王府的婚事来的这么顺利,怪不得你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彻底弃了你那小郎君。”
林盼竹用手指隔空点着岑漪,满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好啊映之,兵祸你一早知道是不是?而特意将好日子选在那一天,露出破绽,借此来摆脱赐婚!是也不是?”
岑漪微微眯眼,林盼竹也猛的回过神,打了一下嘴巴。
“瞧我,嘴里每个把门儿的,母亲若是知道,定然又要训斥我。”
林盼竹子身体前倾,将声音压得很低。
“只不过,你这往小了说算得上欺君,往大了说可就是知情不报啊,映之你可要好好善后。”
“我?善后?”岑漪低低笑了两声。
“我不必善后。”
“为何?”
“因为背后是女帝。女帝知情,女帝处理,我何谈善后。”
……
“殿下,一定要带着这人?”
山中,定远将军将一住在山上的猎户五花大绑了,才有空去看南芷嫣。
这一路逃命,原本想着南芷嫣的手下最差两日就会前来接应。
结果一连五日不见消息,冒险进城打听,才知道南芷嫣在南华的大部分据点都被以敌国间隙的名义搅毁。
不说来接应南芷嫣与她了,那些人自保都是问题。
直到二人赶到南芷嫣在京郊一处极为隐秘的据点,才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那里兵力所剩无几,索性还有两队人马,以及南芷嫣之前掳来的‘砚安’。
南芷嫣稍做整顿,正琢磨如何利用‘砚安’,就被紧随而来的影卫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丧命。
喜欢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请大家收藏:(ixmao)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笔趣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