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
剑灵嘶哑的嗓音钻入每个人的耳蜗。
唯独梁起苏,如遭雷殛,浑身猛地一颤!
“什么转世?”他的瞳孔因惊惧而放大,“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隋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嗤笑道:“你懂?你懂个屁!老实在那儿待着,别等会儿吓破了胆,连收尸都嫌麻烦!”
梁起苏被那刻骨的嘲讽激得面皮紫涨,怨毒地瞪向隋渊,然而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僵硬地钉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
石矶那妖异的目光,此刻也如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定了低垂着头的夏泽。
她唇边绽开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呵……难怪此地萦绕着两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原来你也在此……很好,省却了我寻你的功夫。今日,你们便一同化作齑粉,成为历史车轮下的尘埃吧!而我……将踏着你们的尸骸,重临这世间之巅!”
剑灵对石矶的狂言置若罔闻。
他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夏泽身旁。
那只凝聚着千年沧桑与无匹力量的手掌,缓缓地穿过了夏泽的胸膛!
“夏泽!”隋渊三人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友情剑的锋芒几乎要脱手而出!
凤七惊的生生止住了前冲的身形。
然而,预想中的血腥并未出现。
那只穿透胸膛的手掌,并非毁灭,而是……馈赠!精纯的能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过那只手,疯狂地涌入夏泽的体内!
夏泽依旧低垂着头颅。
他的意识深处,不再是零星的碎片,而是完整的画卷在徐徐展开:从初遇苏妲己时,到两情相悦时,再到刻骨铭心时,最后……是那肝肠寸断、血染朝歌的诀别。
与此同时,剑灵的身躯,随着夏泽脑海中画面的叠加,开始变得虚幻透明。
从脚底开始,如烟似雾般消散,向上蔓延至小腿、腰腹、胸膛……
“不——!你在做什么?”石矶的尖叫陡然拔高,“你这个疯子!你不是从来不信宿命转世吗?你阻止不了我!就算加上这个转世之身,也休想挡住我的脚步!”
她那只如玉雕琢的手,猛地朝着剑灵与夏泽的方向凌空抓去!
轰隆!
石矶的手爪前方,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无形壁垒!
她的指尖距离剑灵不过咫尺,却再难寸进!
“给我——破!”石矶厉啸,再无保留地爆发!
咔嚓嚓——!
极致的冰寒以她为中心,瞬间席卷整个房间!目之所及的一切,瞬间覆盖上厚达数尺的坚冰!
隋渊、凤七、南宫瑾三人脸色剧变,瞬间背靠背聚拢,体内内力毫无保留地喷涌而出艰难地抵抗着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潮。
另一侧的梁起苏仓促运转内力,但护体罡气只维持了不到一息便被彻底击溃!刺骨的冰霜如同活物般,迅速爬上他的双腿、腰际、胸膛……眼看就要化作一尊永恒的冰雕!
“完了……全完了……”他眼神涣散,嘴唇因冰封而无法开合,只能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哀嚎,“我只是……想借剑灵之手……除掉他们……大梁的镇国神器……剑灵……被我弄没了……我是千古罪人……千古罪人啊……”
剑灵的身影已淡如薄雾,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头部轮廓。
就在那轮廓即将彻底消散于天地间的最后一瞬,他的嘴角,竟缓缓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一个跨越了千年时光,饱含着解脱与释然的微笑。
最后的能量彻底融入夏泽体内。
剑灵完全消散。
唯余一条蒙尘千年的黑色缎带,在空气中打着旋儿,无声地飘落。
一直低垂着头的夏泽,缓缓地抬起了脸。
紧闭的眼睑之下,两行浓稠如血的泪水,蜿蜒而下!
他俯下身,仅剩的独臂伸出,动作精准而自然,仿佛早已预知缎带飘落的轨迹。
五指张开,稳稳地将那条仿佛还残留着剑灵最后一丝气息的黑色缎带,握在了掌心。
独臂并未带来丝毫阻碍。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加冕。
他将缎带轻轻搭上额顶,缓缓下拉——
当那古老的黑色缎带,终于覆盖住他流淌着血泪双眼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自夏泽体内轰然爆发!
无上的威严,好似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然向四周扩散!
隋渊三人闷哼着连连后退,他们骇然抬头,望向风暴中心的夏泽,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陌生。
那挺拔的身姿,那披散如瀑的黑发,那覆盖着神秘黑缎的双眼……即便他身上穿着残破的布衣,也再也无法掩盖那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如同沉睡的雄狮苏醒,如同尘封的帝剑出鞘!霸烈、孤高、仿佛承载着万古山河的重量!
“他……他还是夏泽吗?”隋渊心头巨浪翻涌,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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