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淑用尽所有力气,一口气说完那些话。最后一个字出口,已泪洒衣襟。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哪怕是皇甫严,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激怒她。激怒她,只会伤害他爱的人。
而其他人,没资格说。
明明是最亲的人,中间却隔山隔海,遥不可及。
“姑娘。”
最后还是阿影上前两步,“姑娘,彭家那边说,若您真是被掳走了,就要送您去妙月庵,而且,留在皇甫家是王爷的意思,奴婢觉得,不能辜负吧。”
在场所有人中,阿影跟彭淑最久,也只有她能打破僵局了。
彭淑知道自己,别人对自己一点好,她便十倍奉还。
郑家每个月都会给她银子,这些银子,说不定也有郑梓依的份。
她刚刚那些话,也是激愤之言,说完就后悔了。
可她在这一刻,在生母面前,她说不出道歉的话。
只生硬地丢下一句,“既然是王爷的意思,那就诗会再走。”
“好好好!”
郑梓依立刻点头,生怕慢了不女儿就反悔了。
她喜极而泣,激动地吩咐下头的人,“快,去准备,请的人一定要多。对了,说话分量重的,也尽量去请。”
后面的事,她是什么神情,彭淑没有再看了,她转身进屋,准备安静安静,消化一下今天的事。
可还没进屋呢,手又被抱住了。
她低头看去,是皇甫耀那张可爱的脸,他咧嘴一笑,露出口洁白的小牙齿,“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不可以。”她冷脸严词拒绝。
皇甫耀没气馁,又继续可怜兮兮地问:“那我可以跟你玩吗?”
他眼巴巴的样子,彭淑有些不忍心拒绝第二次,毕竟刚才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便抿嘴不说话。
哪想,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姐姐不说话,我当给你默认了。”
说罢,他开心进屋,然后开始倒茶。
彭淑:“……”
她好像中计了。
这小子先说一个她不可能同意的要求,等她拒绝,然后再提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要求。
因为他知道,直接提第二个要求,肯定会被直接拒绝。
真是个小机灵鬼。
“姐,喝茶。”
小子端来一杯茶,嘴甜地把姐姐两字,换成了姐。
关系,仿佛一下子就近了。
彭淑扫了眼贵妃榻,往上一趟,示意了下。
皇甫耀很懂事地挪步,亲自喂给她喝。
一杯茶下肚,他又狗腿子似的开始捶腿,捏肩。力道虽然不行,但有模有样,让人对他生出喜爱来。
“姐,诗会的时候,你能带我在身边吗?”
捏肩的时候,皇甫耀试探性问。
彭淑睨了他一眼,“带你在身边做什么?”
“姐你那么有文采,我跟在你身边,别人就知道我有个特别有文采,特别厉害的姐姐了呀,而且还是亲的!我看以后谁还敢嘲笑我没有!”
小家伙小手握成拳,一副我要一雪前耻,要靠姐姐打败敌人姿态。
彭淑失笑,“你听别人说我很有才华吗?”
“还用听别人说?姐,你以前在诗会茶会上做的诗、画,还有你的绣品,母亲都会花高价买回来,给我们看。”皇甫耀激动地一件件说着郑梓依的事。
彭淑也一件件听着,听得入神。
不知不觉,前两世积攒而来的嫉妒和怨气,消散了些。
就连皇甫耀提出要给他做一幅画的要求,竟然都答应了。
油画的画板、画笔和材料,尤妈妈等人收拾得很好,没有毁坏任何一样,直接去画室开始画即可。
只不过,还缺几样颜料,那些颜料比较贵,彭淑稍微提了句,皇甫耀便去皇甫严的书房要。
让彭淑意外的是,还真要来了。
颜料用的宝石,很贵,比黄金还贵!
就这比黄金还贵的颜料原料,皇甫严竟然舍得?
彭淑有种不真实感。
同样是父亲,别人的父亲是真的好。她心里,说不出来的羡慕。
颜料有了,彭淑开始制作。在她制作颜料时,皇甫耀很懂事地没有看,去了外间候着。
制作颜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等上不少时日。
就这样等着等着,诗会的日子到了。
在诗会之前,彭淑如约挑了处阳光正好的亭子,给皇甫耀画了一幅临字帖的画像,画里的他,萌萌的,可可爱爱的,字帖上的字,也犹如真迹。
作画时,皇甫严破天荒没有上朝,在旁边观看。
家主都在,皇甫家的其他人,不少都围过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彭淑手上的画笔。
随之她一笔一划,皇甫耀便如同被印上去的一般,栩栩如生。
“好逼真。”皇甫家的一位耆老感叹,“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画法。”
他是一位水墨画的大家,第一次接触油画,感叹化作之逼真,就连阴影和阳光都如同真的一般。
“彭姑娘,老夫送你一副画圣的真迹,你给我画一幅?”那名耆老在彭淑放下画笔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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