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彩灯还未撤下,尚书府就送来了春宴帖子。
楚星焕边给程砚舟系玉佩,边听丫鬟们叽叽喳喳议论柳小姐特意在帖子上洒了玫瑰露。
"公子今日戴这个。"
楚星焕选了块青玉连环佩,手指不经意擦过程砚舟腰间。
"柳小姐上次夸过。"
程砚舟眉头一皱,拍开他的手:"换羊脂玉的。"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楚星焕瞥见公子第三次整理衣领。
他故意倾身向前,替程砚舟抚平其实并不存在的褶皱。
"公子紧张?"
"胡说什么。"程砚舟耳根微红,"坐好。"
尚书府花团锦簇。
柳小姐穿着胭脂红襦裙迎上来,鬓边金步摇叮咚作响。
她故意挤开楚星焕,亲手为程砚舟引路。
楚星焕垂首退后,却在转角处不小心踢翻了石凳边的胭脂盒。
"啊呀!"柳小姐惊叫。
嫣红的胭脂泼在她杏色绣鞋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程砚舟回头,正看见楚星焕弯腰去擦,袖口沾满了胭脂。
公子眼神一暗,突然大步走来抓住他手腕。
"笨手笨脚的,回去罚抄。"
回程的马车上,楚星焕盯着自己染红的指尖发呆。
程砚舟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只是下车时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戌时来书房。"
戌时的更鼓刚响,楚星焕就抱着要罚抄的书站在了书房外。
他特意换了件宽袖衣衫,好让染红的袖口若隐若现。
推门进去,却见程砚舟正在焚香。
"手。"公子头也不抬。
楚星焕伸出左手。
程砚舟皱眉:"另一只。"
右手袖口的胭脂已经干涸,在素白肌肤上格外刺目。
程砚舟拽过他手腕,拇指重重擦过那些红痕。
楚星焕吃痛轻呼,公子却变本加厉,几乎是用指甲在刮他的皮。
"疼......"楚星焕眼里泛起水光。
程砚舟动作一顿,转而握住他指尖:"知道疼还去碰?"
声音哑得不成调,"那胭脂......"
"柳小姐说是西域进贡的。"楚星焕眨眨眼,"涂在唇上三日不褪。"
烛火"噼啪"爆响。
程砚舟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猛地将楚星焕拉近,两人鼻尖几乎相贴。
"你让她给你涂?"
"公子说笑。"楚星焕挣了挣手腕,"只是收拾时沾到了......"
话未说完,程砚舟突然低头,在他染红的指尖上咬了一口。
不重,但犬齿陷进皮肉的触感让楚星焕浑身一颤。
公子抬头时,唇上沾了点胭脂,在烛光下妖冶得惊人。
"书不必抄了。"程砚舟松开他,转身去翻书柜,"明日随我去东郊踏青。"
楚星焕揉着手腕,瞥见公子偷偷用舌尖舔了舔唇上沾的胭脂。
他心头一跳。
次日清晨,楚星焕在马车旁等了一刻钟,才见程砚舟姗姗来迟。
公子今日穿了件竹青色直缀,衬得人如修竹。
他正要上前搀扶,却见柳小姐从府门追出来,手里捧着个鎏金食盒。
"路上用些点心。"
柳小姐将食盒塞给程砚舟,眼角余光扫过楚星焕,"下月我生辰,爹爹说要......"
"令尊已与我父亲通过气。"程砚舟打断她,顺手将食盒递给楚星焕,"届时必备厚礼。"
马车驶出城门,楚星焕才打开食盒。
里面是玫瑰酥,每块都做成心形。
他拈起一块嗅了嗅:"加了蜂蜜,公子最爱吃的。"
程砚舟不出声的夺过食盒扔出窗外。
惊起的麻雀扑棱棱飞过车顶,有几片羽毛飘进车窗,落在两人衣袍上。
"公子何必......"
"你话太多了。"程砚舟闭目养神,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正是楚星焕编了红绳的那块。
东郊的桃花开得正盛。
程砚舟选了处僻静山坡,命小厮在远处候着。
楚星焕铺开毡毯,刚摆好酒菜,就听公子问道:"你觉得柳小姐如何?"
"门当户对。"楚星焕斟了杯梨花酿,"听说她嫁妆里有座翡翠矿。"
酒杯"咔"地磕在石头上。
程砚舟眼神阴鸷:"你打听得很清楚。"
"府里都在传。"楚星焕仰头饮尽杯中酒,"说公子好事将近......"
"砰"的一声,程砚舟捏碎了手中瓷杯。
碎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桃花瓣上,红得刺目。
楚星焕慌忙去捉他手腕,却被反扣住后颈拉近。
"楚星焕。"程砚舟声音低得似耳语,"你当真不在乎?"
春风拂过,吹落一阵花雨。
楚星焕望进程砚舟眼底的漩涡,凑上去舔掉他掌心一滴血。
"公子希望我在乎?"
程砚舟呼吸一滞,猛地将人按倒在毡毯上。
桃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有几片粘在楚星焕唇边。
公子伸手去拂,指尖却在唇瓣上流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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