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雪衣笃定的话语,丝诺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淡道:
“如果你坚定地认为我在考验你的‘信念’而非‘道德’,那想必我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你的观点。”
姜雪衣看了她两眼,面露沉思,接着盯着她缓步绕了一圈,道: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我本来以为你是我吸了烟气后产生的幻觉,是基于我内心的一些‘漏洞’产生,但我没法提前知道陆南柯那边的情况,没法知道他是否会面临一些抉择,以及具体抉择的内容……”
“可能我不是基于你产生的幻觉。”丝诺丽应道,“是这几间石室有某种特殊之处。”
“但如果按你所说,是这个副本之中有特殊之处,那你是如何显现出这副模样,又是如何知晓我的信念所在的?”姜雪衣停在了她面前,“最关键的是,我拿‘道德之层’和‘信念之层’试探你时,你的反应看起来也不像是一无所知。”
“那答案就非常简单了。”丝诺丽顺着她说道,“我因你而生,所以知道‘道德之层’等事物。但同时,我也受到了这几间石室的影响,所以能感知到其他石室内的事情。”
面对这种说辞,姜雪衣沉默片刻,什么也没说。
“你似乎还有别的猜测?”丝诺丽看着她。
姜雪衣轻轻点了点头。
她注视着丝诺丽的眼睛,缓缓说道:
“我听说KP是可以在其负责的副本中,对剧情进行一定操控的。
“是你吗,江银砂?”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
石室内只有姜雪衣与丝诺丽二人,她们互相对视,却什么话都不说。
这种难言的寂静持续了近一分钟,随后才被丝诺丽的声音打破。
“为什么不说出你的猜测?”丝诺丽问道,“为什么你一直沉默?”
……
嗤——
手术刀割开喉咙,那名青春阳光的年轻男子捂着脖子,一脸痛苦地倒在病房。
陆南柯平静上前,稍有些生疏地取出了对方的心、肺、肝、肾和胰脏。
一队医护人员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他们一言不发,只是帮助陆南柯将这些新鲜的器官一一保存。
所有器官保存好后,陆南柯迈出病房,来到手术室,进行器官移植手术。
窗外的夕阳下垂,天空中缀满群星。
完成了最后一道手术,陆南柯终于松了口气,放下了血淋淋的手术刀。
“陆医生,去洗个脸吧。”一名护士来到他面前,关心道,“好好休息。”
陆南柯略显疲惫地点了点头,脱去衣装到了手术室外,捧起清水冲洗了一下脸庞。
在抬起头时,镜子上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张年近五十的西方男子面庞。
他脸上有着蓬乱的胡须,眼睛里有少量血丝,身穿灰色长袍。
“丹尼尔……”陆南柯皱起眉头。
“未来的救世主,你做的很好。”伟大的建筑师,丹尼尔·阿舍·亚历山大在镜中说道,“杀人安人,杀之可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陆南柯不屑地轻哼一声,但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么了?”镜中的建筑师眨了下眼睛,“不要怀疑自己,这就是我们所要追寻的道路。看看你的选择吧——为了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为此不惜手染鲜血,背负罪孽。你我本就是同样的人,不然我怎么会把救世主的责任,放心地交到你的手里?”
“同样的人?”陆南柯神情收敛,声音平静,“我之所以杀死他,只是因为在这个简化的理想情境中,我没有第三个选择。”
“难道我有吗?”建筑师嗤笑道,“我看尽了未来的所有发展,除了牺牲那些人外,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是么?”陆南柯语气平淡,“现实总会有第三种选择。”
他没有接着解释,随手抽出洗手池旁的一张吸水擦手纸,仔细擦干了手上水珠,随后将纸张扔进洗手池下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了镜子一眼,然后才继续开口。
“那个符号是乌木给你的。”他说道,“有了那个符号‘挪移祂们的力量’,你才能躲避猎犬的追杀,并建立出达特穆尔监狱。此外,黑曜石基金会也是乌木的势力,有了黑曜石基金会的帮助,你才能将自己的力量蔓延出去,将那些你选中的人们召集到监狱中来……”
“所以呢?”镜子中的建筑师插话道。
“或许你在你行动的过程中也有过迷茫的时刻,但乌木帮助你坚定地走了下去。”陆南柯没有理他,自顾自道,“长此以往,你已经将他视为了你唯一的挚友,也是唯一能理解你行动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写完遗书后让普拉茨转交给他,遗书中还几乎全是自己的心理活动。”
镜子中的建筑师紧盯着陆南柯,眉头皱起。
“但你好像从没怀疑过他为什么要帮你。”陆南柯说道,“乌木是‘命运的先知’,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不会给予‘馈赠’而不收取‘代价’。《宇宙之书》为什么会出现在伦敦码头?里面的知识为什么能让你和‘先知’一样窥见未来?你有进行过任何探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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