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火花在眼前绽放,钟之宁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瞳。
黑白的世界中,又一次出现了新的色彩。
面前的人只露出一张带伤的侧脸,可钟之宁却莫名感受到难言的心疼。
胸膛中缓慢跳动的心脏骤然收缩,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青色带子,张开嘴,喃喃道:“连心……”
神火吞噬剑光,辛莲抬指往钟之宁眉心一点,有什么钻入他体内,顺着灵脉游走,将那些跗骨之疽般的魔气消灭。
钟之宁的眼眸一瞬清明,愣愣看着离自己非常近的脸庞,这样的距离,近到能看清她的眼瞳,能感受她身上至高的温度,以及轻浅的呼吸。
钟之宁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一点点加速跳动。
果然,见到她,自己就不奇怪了。
辛莲收手,一脚踹飞钟之宁,抬手打出一张符箓送洛南枝去往一边安全的地方,然后抬剑对上扑来的魔煞。
漫天魔气瞬间包围了她,差点掉进熔浆的钟之宁想来帮她,可刚走几步,就痛苦地跪下去,剑气不受控地溢出来,再次扫向四周。
“喂!你还来啊!”季朝雨都要崩溃了!
果然剑修是最讨厌的!
钟之宁双手撑地,紧紧攥着发带,脊背弯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出来。
他感受到,那从出生时就在体内的东西似乎脱离了控制。
“剑骨……我的剑骨……”
雁来月几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只见钟之宁的脊背已经弯成了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突然向上凹起。
那含着莹白光华的东西,似乎正拼尽全力想要出来。
“是他的剑骨!”雁来月皱眉,“剑骨怎么可能想脱离主人?!”
“是魔煞动的手脚?”
辛莲一直注意着这边,剑骨?魔煞也对剑骨感兴趣?
可他一个魔,要剑骨做什么?
谁会想要剑骨,同时还觊觎洛南枝和她的血?
辛莲脑中飞快闪过什么,继而死死盯着魔煞,眸中散发无尽杀意,冰冷道:“是,你。”
东门,昆山剑宗,后山。
某处院子里,阵法中瘦骨嶙峋的人突然一个激灵,慌张地跌坐在地,看清四周后又急忙爬向窗户边,紧紧扯住那人的衣摆,惊慌又带着急切地祈求道:“她发现我了!再给我多点!再给我多点力量!我马上就能得到剑骨,还能得到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能使人增强修为的灵血!”
岳承义神情癫狂,恍若疯子,出口的声音却似山间清泉,与他这副鬼样子完全不搭。
君珑转身,轻轻踢开脚下的鬼,见那人又追上来,索性坐下,抬脚轻轻抬起岳承义的下巴。
君珑“嘘”了一声,然后静静欣赏这张绝美到能使任何人都为之倾倒的容颜。
可不管他怎么看,看到的都只是失了灵魂的美感,便也觉得十分倒胃口。
于是偏过头去,而岳承义却似乎被什么力量击中,倒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只能挣扎地看向君珑。
君珑无奈摇头:“你说说你,给了你这么多魔气,却还是拿不下她们。”
“兵贵神速。你这么慢,输赢已可见了。”
岳承义如死到临头,手脚并用再次爬到君珑面前,不敢扯他了,这次换做磕头。
“求你!求求你了!你帮了我这么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对不对?!你想要什么?剑骨?还是灵血?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求求你了!这次之后,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早从水镜中看到季浅渊出事,剑宗宗主钟奕和季采音预感不好,很快便从东门赶来了玄陵府。如今见到钟之宁的剑骨有变,更是眼前一黑,急急忙忙去找协会的人要见翟秋声!
不知从何处蹿出的大片魔物扑向郝连乘等人,死死拖住谢苍谣想要离开的脚步。他们这里已经陷入一片混乱,没有人能赶去辛莲那边。
钟之宁的剑骨眼看着要出事,楼煜几人自然不能光看着。雁来月和楼煜扑上去,一左一右按住他,洛南枝、季朝雨和尚无期围过来,曲云昭在三步外强撑着,依旧以红弓射向魔煞。
钟之宁低吼一声,周身冰冷的剑气差点刮飞众人。
“我去!控制下你的剑气啊喂!”洛南枝一手拉一人,疯狂大叫。
“他失控了,肯定控不住啊!”这是楼煜。
“不行了!又热又冷!这还不如死了!”尚无期生无可恋。
钟之宁只觉得体内那以往蕴含无上剑气的地方发烫无比,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块骨头一点点从血肉中脱离,往日亲密的联系也再无回应。
像是有一只手,伸入他的脊骨中,掐断了他和剑骨的联系,毫不留情地挖走它。
钟之宁的额头上,脖子上,手背上,青色的经脉一一暴起,彰显他的极力忍耐。
“我说,有什么能帮着把他的剑骨压下去吗?”雁来月对着尚无期和季朝雨大喊,“有什么厉害的符箓吗?”
含着杀意的火剑追着魔煞杀,辛莲心中恨意不断,耳边是十样锦的冷静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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