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指尖离开掌心,秦韵虞还僵在原地,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写...写的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保平安的。”
“......哦...哦!谢谢小师妹。”
直到走出宫殿,秦韵虞脸上的温度都没有下去。
她在心中默念——我爱男色!我爱男色!我爱男色!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
“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
神殿外,谢元握着断剑,固执的开口:“大师兄,那不是小师妹。”
“她是。”齐黎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坚定,“千年光阴足以改变太多,性子变化也是难免的事。”
谢元摇头:
“不是的,就算性格有一些出入,但也不该那么......”
谢元顿了顿,想到刚刚那种陌生又颤栗的感觉,眉眼爬满沉郁,他偏过头。
“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明明就是...明明就完全不一样了。”
齐黎析仍旧耐心:
“可她记得我们,她记得千玄宗的一切,独属于小师妹的记忆,她都记得。”
“记忆?”谢元突然抬高了声音,又在下一秒压低,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有记忆就能证明一切没变么?”
“大师兄,我想问你,刚刚我们见到的,究竟是有着小师妹记忆的千鹤极神主,还是有着神主记忆的小师妹?”
“她到底是谁呢?”
谢元抬起眸,眼眶泛红,里面盛满无措与茫然。
“这两个是不一样的,大师兄,就是不一样啊。”
“你说我困在过去也好,不肯往前走也罢...”谢元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想...我只想要那个会笑的小师妹回来。”
谢元转身,背对着齐黎析。
“对不起,大师兄,我固执,我冥顽不灵,我想去找真正的小师妹。”
谢元走的干脆,背着那柄断剑很快就淹没在风雪中。
原地,齐黎析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很是迷茫。
刚刚,他们去找了小师妹。
那场大战结束的草率,夙弥曼一死,两位主人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留下帮忙处理完残局便来寻她。
在那栋剔透宫殿见到小师妹的时候,仍是白衣胜雪,只是样貌、声音、语气包括气质,都不一样了。
同那天处决那些神主一般,冰冷肃杀的如一座高不可攀的神像。
明明她已经尽力放轻语气,刻意收敛气势,可他们仍能感受到那股难以抗拒的本能敬畏与惧怕。
几句简单的寒暄,说的磕磕绊绊,客气得像是初见的陌生人。
甚至...他们还忍不住的想要低头,膝盖发软,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臣服。
人和神的距离如同鸿沟,无法跨越。
他们回不到过去那般亲近了。
再也不能了。
齐黎析无法回答谢元的话。
因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他固执的坚守,本质似乎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小师妹...还是小师妹么?
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秦韵虞攥着手心走来时,只看见了落寞的齐黎析。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谢小元呢?”
齐黎析指尖抖了抖:“去找小师妹了。”
秦韵虞:“嗯?”
“小师妹不就在这里面吗?”
“他去找他心里的那个小师妹了。”
...
恢复安静的宫殿中,神明支着下巴,眸光清寂。
“是个好问题呢。”
究竟是千玄宗的弗清念觉醒了神主的记忆,还是神主有了一场无关紧要的记忆呢?
她是谁呢?
是神主,还是弗清念?
真是一个好问题。
“天道。”
浑身插满三十六道剑的白色气团颤巍巍起身,从边缘滚动的气流上就能看出它的恐惧。
“我是谁?”
天道抖了下,下意识开口:“大人......”
弗清念指尖扣住袖口,睫羽颤了一瞬。
“这样啊。”
是大人。
是受众生跪拜无人敢近的神灵,是连名讳都不可被提起的神。
历了一场劫,回来还是...毫无变化。
“......”
不。
也不是一无所获。
她还有一只妖。
一只被她弄丢又找回来的妖。
...
北灼言收拾好情绪时,天色已经渐暗,暴雪又起。
哪怕如今已经强大,也依旧惧怕这里的寒冷。
他拍了拍衣摆上的雪,起身向一个熟悉的方向走。
站在殿门口时,明明已经平静的内心再次掀起波澜,微微荡漾。
他其实还有些不清楚,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尊敬与畏惧肯定不行,但像在下界那样的亲昵,他又好像...办不到。
对面神主,他总是会本能的紧张害怕。
可站在这里想又想不出来答案,北灼言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
殿内的浮光玉亮着乳白光芒,将殿内映照的宛若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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