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男人的呼吸猛地停滞,握着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刀尖哐当一声磕在地面,他指着那张扭曲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们看!”
两名民警起初以为是过度惊吓导致的精神失常,直到看清那咧到耳根的嘴角,才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们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腰间的辣椒水,指腹已经触到塑料瓶的冰凉表面,视线却无法从那张脸上移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诡异的男人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摊开,一道寒光从皮肉里钻出来,先是一个小小的尖端,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生长,最终形成一把形状怪异的尖刀,刀身泛着与皮肤相似的肌理,仿佛是从骨骼里直接延伸出来的肢体。
离得最近的民警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按住腰间的对讲机,拇指用力按下通话键,声音因为震惊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请求支援!立刻请求支援!”
不多时,小公园里传来几声尖叫。
林垣今晚也是热的睡不着。汗水像无数条细小的蚯蚓,在他裸露的胳膊上缓慢爬行,又在肩胛骨的凹陷处汇成一小片温热的水洼,黏住了身上那件早已被汗浸透的短袖。窗外的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树叶都懒得吹动一下,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晕里,无数飞虫在不知疲倦地冲撞、盘旋,发出令人心烦的嗡嗡声。
他翻了个身,床垫因为老旧发出“吱呀”的抗议,身下的凉席早已失去了应有的凉意,反而像一块被火烤过的铁板,烙得皮肤发烫。他伸出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得惊人,这让他更加确定,这是他来云州市以来最热的时候——那种热不是干爽的炙烤,而是带着黏腻湿气的包裹,像被扔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连呼吸都带着潮湿的热气,从鼻腔一路烫到肺里。
就在林垣闭着眼试图忽略这令人窒息的闷热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猛地一下推开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了平静的水面,瞬间打破了房间里压抑的沉寂。几乎是在门被推开的同一秒,所有第一小队的成员都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或躺或靠的身影齐刷刷地挺直了背脊,动作快得像是被按下了同一个开关。
黑暗中,数双眼睛瞬间聚焦在门口,瞳孔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微微收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尚未褪尽的睡意,却又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警惕覆盖。有人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枕头底下,有人则屏住了呼吸,耳朵微微动着,捕捉着门口来人的每一个细微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绷紧的弓弦,紧紧锁在门口的来人身上,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无声的紧张。
推门的是赵磊。他站在门口,门框的阴影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衬衫的领口歪向一边,袖口也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的皮肤上还带着几道浅浅的褶皱——显然也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甚至来不及整理衣装。他的胸口在剧烈起伏,带着急促的喘息,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不难看出他此刻的急切。
“走,各位,赶紧带齐家伙跟我走。”赵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透着刻不容缓的急迫,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开了。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从急促的“噔噔”声迅速变成远处模糊的闷响,显然是在一路小跑。
意识到事情不妙的众人没有丝毫犹豫。林垣几乎是弹坐起来,被子被他一把掀开,带着一身汗味摔落在床尾。旁边的人也纷纷起身,黑暗中响起一阵密集的窸窣声:有人在摸索着穿裤子,皮带扣碰撞发出“咔哒”的轻响;有人在翻找床头柜上的装备包,拉链被猛地拉开,金属齿咬合的声音格外清晰;还有人在快速套上作战靴,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短促而有力。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多余的动作,每个人都在以最快的速度行动着——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却精准地扣好战术背心上的每一个卡扣;手电筒被牢牢塞进腰侧的快拔套,枪套的搭扣“啪”地一声扣紧,发出令人安心的轻响。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深色的战术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但没人顾得上擦,所有人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熟练与急切,仿佛身体早已记住了这样的紧急集合。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集合完毕。院子里的水泥地面被月光照得泛出一层冷白的光,映着每个人挺拔而沉默的身影。他们站成整齐的一列,战术背心上的各种装备在月光下偶尔闪过金属的冷光,没有人交头接耳,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模糊的狗吠。
赵磊已经站在最前面的警车旁,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光束在地面上来回扫动,照亮了他脚下那一小片被汗水浸湿的地面。他看了一眼手表,又抬头扫过队列,确认所有人都已到位,便率先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紧接着,“砰、砰、砰”几声关门声响起,所有人都迅速钻进了后面的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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