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博的指尖刚触碰到汪小姐的发丝,就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那柔软的触感带着温热的气息,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黑暗中汪小姐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映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分明藏着滚烫的情意。
"林总..."
她的声音带着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微颤,尾音却缠着丝不易察觉的娇媚。
"其实从第一次跟着您去广州跑电器货源,我就..."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咬住下唇,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才继续。
"我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心思,您是老板,我是员工,而且您心里装着那么多大事... 可我控制不住。每次看您对着电路图皱眉,看您跟爷叔分析市场,看您说要让国家有自己的通信系统时,我就觉得... 觉得您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
林栋博猛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发丝的余温。他退后半步撞到床头柜,台灯被震得轻轻摇晃,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两人都愣住了,汪小姐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汪小姐," 林栋博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带着刻意压制的沙哑。
"你是个好姑娘,工作细心又能干,跟着我跑东跑西也从没抱怨过。"
他背过身望向窗外,深圳的夜色比上海更喧闹,远处工厂的灯火连成一片星河,"
“但你看这城市,到处都在赶工期,每个人都在往前跑。”
“我现在就像站在十字路口,左边是 G** 基站的图纸,右边是手机主板的样品,脚边还踩着激光技术的难题,实在没心思想别的。”
汪小姐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点自嘲的酸涩。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您心里的蓝图太大了,我这点心思根本装不下。”
她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纤细的脖颈。
“其实我今晚说这些,不是想给您添麻烦,就是怕再不说,以后更没机会了。您别往心里去,明天我们还是正常考察供应商,就当我没说过。”
林栋博转过身时,正看见她抬手抹眼睛。昏暗中看不清她是否在哭,但那颤抖的肩膀像被雨打湿的蝴蝶翅膀,让他心里猛地一揪。
他想起这几个月相处的点滴:第一次带她去温州看电器仓库,她把每批货的型号都抄在笔记本上,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上次外贸单据出了纰漏,她连夜在办公室核对到凌晨,眼睛熬得通红却只字不提;刚才在火车上,她还认真地问能不能跟着学电子元件知识...
"不是装不下。" 林栋博轻声说,"是我现在的状态,给不了任何人承诺。你看阿宝,一门心思跟着我做电器,爷叔把养老钱都投进项目里,中科院的同事还等着我送测试数据。我要是现在分心,就是对所有人不负责。"
他从抽屉里抽出纸巾递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
"等过两年,通信系统搭起来了,手机样品做出来了,说不定..."
"说不定我早就嫁人了呢。"
汪小姐接过纸巾笑了起来,眼角却亮晶晶的。
"您放心吧林总,我明白分寸。明天考察电子元件,我保证比平时更仔细,绝对不会耽误事。"
她重新躺好,把被子拉到下巴,"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华强北呢,听说那边的柜台早上七点就开门了。"
林栋博躺回自己的床,却再难合眼。
隔壁床的呼吸渐渐平稳,偶尔传来翻身的窸窣声。
他想起大学时教授说过的话:搞技术的人最忌讳感情用事,一个电阻的误差就能让整个电路瘫痪。现在他的人生电路里,每一个元件都在精密运转,绝不能因为一个意外的变量打乱节奏。
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全是交错的电路图,忽然有根红线缠上了电阻,整个电路板瞬间冒出火花。
惊醒时晨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汪小姐正坐在床边梳头,晨光落在她乌黑的发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林总醒了?我去楼下买了豆浆油条,您洗漱完就能吃。"
她转过身,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仿佛昨晚的告白只是一场幻梦。
"刚才看了招待所门口的展会手册,有三家供应商专门做高频电容,我们可以先去这几家。"
林栋博看着她手里捏着的手册,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展位号旁边,还标注着每家的主营产品,字迹依旧工整得无可挑剔。
他忽然想起昨晚她说 "就当我没说过",原来有些心意藏起来,比说出来更需要勇气。
"好,"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吃完早饭就过去。对了,昨天说的那家激光元件厂,我托人约了下午见面,他们的样品据说能达到国际标准。"
汪小姐眼睛一亮。
"真的?那太好了!这样手机射频模块的测试就能提前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笑了笑,阳光恰好落在她嘴角的梨涡里,"林总,谢谢您。"
这声谢谢说得没头没尾,却让林栋博心里豁然开朗。
有些感情不必说破,藏在并肩前行的脚步里,藏在仔细核对的单据里,藏在为共同目标奋斗的日子里,或许比一时冲动的告白更长久。就像这深圳的清晨,虽然带着薄雾,却挡不住太阳要升起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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