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本以为明静云会很快回来,可是数杯酒水下肚,已过了快一刻钟,还没见到她身影。
见那车队走的不紧不慢,离此仍有二十余里,又凝目望了一会儿,对欧阳擎笑道:
“师姐怕不是坐在车里太舒服,不愿出来了?欧阳大哥,我倒也很久没坐过马车了!不如一会儿我们便坐这马车上路,既可好好休息一晚,也不耽搁赶路。”
欧阳擎闻言犹豫道:
“如此虽好,可是这车队如此高调,目标显眼,若引得敌军注意,却是不妙......”
此时站在姬玄身后的一名婢女恭敬道:
“前辈尽可放心,我们有中策府签发的各城通行手令,齐云国境内可随意畅通无阻......”
她二人已给姬玄与欧阳擎斟过几杯酒,察言观色下,见两位前辈都是性情宽和之人。不但言语和善毫不苛刻,且还会不时与自己姐妹说上两句,渐渐放下拘谨,胆子大了起来。
欧阳擎听了却是摇头道:
“此际齐云国境内南北联军混战,齐云国颁发的通行令,遇到他国的军队时哪里管用!”
那婢女听了,只得抿嘴不语。
她平日只深居宗派驻地,倒是极少出门,见识自然短浅,并不知齐云国内此刻情势。
姬玄闻言却笑道:
“或许无碍,她们来时不也好好的么!就算遇到大批敌人,我们弃车而逃就是!”
欧阳擎虽心下仍是犹豫,但转念一想,不见得就真会遇到大队敌军,况且凭几人的修为,就算遇到亦可躲避,这才点头道:
“如此也好,稍待我回去叫上护卫,辞过了那帮路上遇到的兄弟,我们便走吧!”
说着站起身来,把白玉葫芦挂在腰间,抬手伸展了下身体,才轻松一笑道:
“还别说,为兄近日来一直风餐露宿,还真没睡上过几个安稳觉,能在齐云国这般乘车而行,更是想都没想过!”
他虽动作慵懒,但却也有三分不羁的洒脱。
刚才那婢女见他这般说,又连忙道:
“二位前辈晚间在车内放心休息便是,那几辆马车平日都是接待宗门来使时才会使用,车上不但有宝物能阻挡外界杂声滋扰,更有极好的防护效用,在车内时,外人亦无法窥探......”
另一名婢女也柔声道:
“是呢,我们姐妹亦可随车侍候二位前辈......”
她此刻正站在欧阳擎身侧,说这话时,偷眼瞧了下欧阳擎,俏脸含春,声音柔媚。
要说这两名婢女倒也有几分姿色,难得是修为也不弱。
但她们毕竟都是做奴仆之人,除了惯于伺候人,还极善于攀附,稍有机会便不愿放过。
姬玄自是知道灵欲道弟子的修行之法,多是奢侈荒淫,纵情声色,倒也并不奇怪她们会有这般言语,只是装作不闻。
欧阳擎此时面上仍做“南澈上人”模样,闻言并未去看二女,只是淡然道:
“我一个人习惯了,不喜女色,倒是我那护卫,这些时日来跟着我吃了不少辛苦,你们若愿意,去多陪陪他也好。”
二女闻言,心下微有失望,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只是躬身称是。
当今天下,各国女子的地位都很低下,尤其是像她们这种婢女身份,平日自是卑贱。
婢女被指使陪侍他人,或被当做礼物送人,本都是寻常之事,各国风气也大都如此,只是少有人会这般对她们和颜悦色。
二女见这欧阳前辈年纪虽大,但谈吐间并不迂腐,还颇有气概,先前又听到明静云叫他师叔,错以为他是飘渺仙宗的尊长。
她们知道这种有地位的老头,往往既有权势又好美色,且大多会更宠溺像自己这种年轻女子,如此多半会得到不少好处,便有献身讨好之意。
相比之下,姬玄此时化作的姬青眉目粗豪,颌下又留着短须,倒显得不修边幅,样子粗鄙了些。虽然他说话的声音颇为动听,但长相实在难获女子青睐。
姬玄并不知二女所想,只是不愿多说此事,正要举杯喝酒,突觉脚下楼板轻轻震动了一下。
正以为是自己错觉,却紧接着整个酒楼都微微颤动起来,似是发生了轻微地震般。
与此同时外面忽地寒风骤起,风雪大盛,一时耳中只能听到呼啸风声。
十几息后,风声中隐有人呼马嘶的惊叫声传来,听方向正来自远处的车队,看样子那边也乱了起来。
姬玄与欧阳擎面上一惊,忙看向车队方向。
却见队伍前端的几辆马车处,似形成了一个无形旋涡,带动近处一些车马与护卫之人脚步东倒西歪,不由自主的被牵拉旋转。
一些修为高些的护卫,反应稍快,已然奋力退开了里许,远离那几辆马车的旋涡中心。
方圆至少几十里内,此刻风雪骤急,都在被那旋涡卷动,聚集而去。
这般变故来的突然,姬玄与欧阳擎不及细想,身形一晃间已越窗而出,直奔车队而去。
二人速度虽快,但车队毕竟离此较远,还未赶到近前,眼前情景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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