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背过身子靠到牢栏上,避开他的视线,讪笑道:“他们说你是匪贼,我当然不能说认识你了。”
她不希望褚郁死是一回事,让她陪着褚郁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她还没活够呢。
看褚郁被他们拉去用刑后的惨样,她还是非常庆幸自己当时说不认识他的。
想起葛三说的话,她又转过身去,提醒道:“我听那个狱卒说,你杀的是郡守的侄子,他们应该不会放过你的。”
褚郁懒洋洋地回道:“那又如何?”
沈昭昭迟疑了一瞬,伸着脖子往牢房外面看去,葛三和年轻狱卒都还没回来。
“我们越狱吧!”
褚郁不应,他忍着疼痛凝聚法力,掌心还是没有反应。
“师姐,你催动下灵力。”
沈昭昭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搜刮了一遍,再三确定:“我没符纸了。”
低阶符修最大的漏洞就在于,符纸是他们运用法力的媒介,没有符纸就无法催动灵力。
想不依靠符纸就任意使用术法,她要突破到金丹期才行。
褚郁想起来沈昭昭才在筑基后期,沉吟半晌,开口道:“那你试着引气入体,运转丹田。”
沈昭昭盘膝坐下,依言照做。
褚郁看她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有感觉吗?”
沈昭昭睁开眼睛,从床上走了下来:“有!”
“什么感觉?”褚郁手指蜷了蜷,难道这个世界只限制了他的法力?
沈昭昭捂着小腹:“感觉丹田热热的,还有点胀痛。”
褚郁默然片刻,黑亮的双眸中透着不解:沈昭昭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呢?
外面传来几道脚步声,是葛三回来了。
天色渐黑,他本来拿过饭菜要到牢房里面吃,几个衙役碰到他后阿谀奉承了几句,他心中快意,便和他们多聊了几句。
沈昭昭走到铁门边,露出一截皓白的腕子,接过葛三递给她的两个馒头。
修炼到筑基期后,她已辟谷,虽然平时贪吃,但也可以控制口腹之欲。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竟然饿得不行。
葛三盯着那截纤细的皓腕,舔了舔自己的枯唇,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
沈昭昭吓了一跳,慌忙避开,装着馒头的碗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个馒头也滚落到地上,洁白染上污秽。
不能吃了,有点可惜。
沈昭昭惹不起葛三,她选择饿着肚子回到床边。
葛三本来也是临时见色起意,他现在正处于等着被提拔的关键时期,也不想惹些麻烦出来。
他转身向内走,将另一个碗里的馒头递给褚郁。
看到褚郁满身血污地靠在铁门边上,他眯了眯眼:“想不到你竟然还能站起来,怎么,是饿得不行了吗?”
县令说要让这少年吃点苦头,他可是下了狠手的。
他将浸过盐水的鞭子抽在这人身上,这少年竟然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就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他偏不信邪,又用钩子刺穿少年的琵琶骨和膝盖,没想到他快要晕过去了都还是没出过一次声。
葛三将碗递了过去,一副施舍的模样:“给你,快吃。”
褚郁将手伸了出来,快接近碗的时候,他方向一转,将葛三的手腕向后翻折,硬生生的掰成了90度。
葛三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他要杀了这小兔崽子。
褚郁一把将葛三拽了过来,用另一只手掐住他脖子。
咔嚓一声。
葛三脑袋耷拉着脑袋,整个身子也软了下来。
褚郁将他扔到地上,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的剑不知道被这些人收到哪里去了,现在杀人只能用手,好脏!
沈昭昭后背发寒,手脚冰凉,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活人被杀,而且杀人的还是褚郁。
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也被扼住了一样,下意识往后倒去,背部撞到了铁栅上。
听到动静,褚郁朝她看了过来,眉眼间还充盈着没有消退的狠戾。
看出沈昭昭的害怕,他将戾气收敛,脸上又浮出无辜的笑容:“他该死,不是吗?师姐。”
那一刻,沈昭昭想到了几个词来形容褚郁:笑里藏刀、美狞之辈。
就在这时,门口又有动静,是那个年轻狱卒摔在地上,他看到牢房里的情形,慌张地爬了出去:“快来人啦,杀人了,杀人了!”
褚郁拧眉,一股火气涌上心头,这些凡人真的太烦了,好想全部都杀掉。
沈昭昭脸色苍白:“怎么办?他好像叫人去了。”
年轻狱卒把其他衙役都喊来了,视线环绕一圈,急匆匆地拿过桌子上的钥匙,把关着褚郁的牢房铁门打开。
有个衙役看葛三被拧断了脖子,拿着鞭子面目狰狞地对着褚郁抽了过去。
除鞭挞声外,沈昭昭仿佛听到了一阵窸窣响动。
紧接着,有上十个粗布麻衣的男子冲了进来,趁衙役不备,拿着粗木棍狠狠地砸向他们脑袋。
有几个衙役想要抽刀,还没抽出来就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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