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她这般害怕,要是杨佩宁知道她这些时日的经历,知道她是如何被人磋磨的,就见怪不怪了。
“嫔妾……嫔妾还未抄完经书就自行出了禁足……”许是怕杨佩宁责怪她,她连忙找补:“嫔妾可以继续禁足多抄几遍。”
杨佩宁感到奇怪,问了芙娘才晓得:
原来当初温美人见她被贬斥冷宫,欣喜若狂地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于是兴高采烈地就出了宫门准备偶遇陛下。
谁知陛下没遇到,倒是撞上了何美人。
仗着有贵妃撑腰,何美人百般讥讽嘲笑她,还叫人打了她的侍女。
她自个儿没受伤,贵妃又护短,自然是没理会这件事。
结果这次过后,那些嫔妃和宫人们就更加敢来磋磨她了。
一个个的,要么就是家世比她硬,要么就是背后有诸如皇后德妃贵妃江嫔这样的靠山,将她欺负踩到了泥地里去。
而她自己呢,因为是倚华宫的人,主位贬斥,没人护着不说,连尚寝居的彩笺都没人给她挂上去,就像是整个后宫都忘了她这个人一般,连宫女都敢和她这个嫔妃呛声,也没个人来管。
她这才晓得,在后宫里头,若是没有宠爱又没有人护着,是多么可怕。
在这期间,她也曾试图找个高位嫔妃做靠山,可娘娘们要么嫌弃她争不了宠,要么介意她是倚华宫这样晦气宫殿出来的人。
皇后倒是每月初一十五要在椒房宫召见嫔妃们,可那是婕妤位份上才有的待遇,她这样的小小美人,连椒房宫都进不去了,更别提找其他娘娘了。
遥想当初被淑妃掌控的日子,虽然苦呢?可走到哪里别人都是尊敬她的,还因为是倚华宫的,当初就连她的侍女出去,都有人捧着。
如今没了淑妃,她倒是过得连当初自己的侍女都不如了。
这两个月的遭遇让她渐渐明白后宫生存的残酷。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御前突然来了人开始打扫倚华宫,她还以为是要迎哪位娘娘住进来了,一问才晓得是淑妃复位了!
她是又喜又惊又怕。
喜的是淑妃回来,倚华宫重回巅峰,她有人罩着了!
惊的是淑妃都进了冷宫居然还能复位回来?!这才两个月啊!可见其手段有多惊人,而她当初居然这么嚣张地与淑妃对抗过!
怕的则是自己没有淑妃的命令就跑出去争宠了,她怕淑妃回来找她算账。
而且同为一宫的人,听说常美人在她落难的时候十分关心照顾,而她反而在幸灾乐祸。
一想到这里,她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所以大清早的,她就赶紧来告罪来了。
杨佩宁见她乖了,也不打算再苛责她。
毕竟她很快就要用上温美人了。
于是宽容道:“你既然知道问题所在,那就回去继续抄经去吧。什么时候抄完了拿来我瞧,这事便算完了。”
温美人如蒙大赦,连忙地回去干活了。
这一次,依旧有人监督,虽不像之前那般随时鞭笞她了,她却感激涕零得很,安心得不得了,天天精神头十足的起早贪黑地抄经书!
杨佩宁听了都讶异,“活像是转了性一般。”
常俏却笑,她是亲眼见温美人是如何被欺负的,何况她自个儿也没少受罪,自然和温美人一样,珍惜淑妃娘娘在护着的日子。
有人欢喜有人仇。
倚华宫上下正沉浸在淑妃回归之喜的时候,其他宫的嫔妃,却不见喜色。
淑妃不在的时候,宫里新晋好几个宠妃,如今淑妃回来了,其他人所谓宠妃的名头还能立多久?
而嫔妃中,对杨佩宁复位反应最大最激烈的,自然是瑶光宫的杨婉因。
侍女来禀报的时候,墨菊正在服侍她喝药,闻言她险些没从床上摔下来。
“她怎么会回来?她怎么还能回来?!”杨婉因一把推扔了那碗苦药,浓烈的药味瞬间在屋子蔓延开来。
因为怀着孩子摔下来的缘故,她分娩时受了很大的苦,月子都是坐双月。
她本来都打算养好身子后再去争宠,可现在居然告诉她杨佩宁回来了!
“她都复位了,那我受的这些苦算什么!!!”
墨菊被碎开的瓷片伤了手,却不敢出声喊痛,赶忙跪趴着一动不动。
一旁的菊韵见了连忙推开墨菊上来宽慰,“主子您别伤心,您不是还有五皇子吗?有孩子您就有了依靠!”
杨婉因满脑子都是杨佩宁的事情,气到眼泪都夺眶而出,恶狠狠道:
“他都出生那么久了,陛下至今还未说要册封的事情,眼瞧着就要办五殿下的庆宴了,杨佩宁却出来了,谁还会关注到他身上去!倒是杨佩宁那两个野种,整日从紫宸殿来来去去,惯会讨陛下欢心!”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床内侧襁褓中小婴儿熟睡的模样,胸膛剧烈起伏,满目通红,眼里俱是恨意。
“他还那样小,连话都不会说,整日只知道睡觉,哪里能和他那兄姐一样帮我夺宠!”
收回视线来,又瞥到底下跪着的墨菊,难免想到双儿来,更是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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