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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婳一回到府中，就进了屋。
到了夜里，她连晚膳都不曾用，便上了床，可惜，怎么都睡不着。
只要她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芍药她们的脸。
索性，她便起了。穿上了衣衫，轻轻打开房门，朝着外面走去。
夜幕如同一块黑布，将天地笼罩得严严实实，星辰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就连一丝光也没有透出来。
楚婳坐在了院子里的秋千上，抬头望着不远处。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因为她的举动殒命。
若是她没有烧天香阁，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了。若是她没有为她们赎身，她们也不会没了命。
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她的眼前渐渐模糊。
“哭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听到动静，楚婳赶紧拭去了眼角的泪，一抬头，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萧翊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身绣着金丝暗纹，低调却不失华贵。再配上他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简直就是绝杀。
只可惜，今夜的楚婳却没有心思欣赏。
“为什么哭？”萧翊又换了一种方式问了一遍。
楚婳没有开口，她并不想说。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芍药几人因她受了难这个事实。
“楚婳，本王在问你。”
“萧翊，你很烦。”楚婳语气不善。这人为什么非要问到底？她不说，不就说明她不想提及吗？
萧翊嘴唇微微动了动，无奈道：“……罢了，是我上赶着来挨你一顿骂。我今夜来，是给你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她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萧翊没有回话，只是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
楚婳盯着那信，面露疑惑。莫非最近流行写信？
她伸手接了过来，等她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是……”
楚婳的眼底满是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信是芍药写的！她们还活着！
“嗯。前两日我让玄风盯着，刚好碰上了，便——”萧翊话还没说完，怀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
“萧翊，谢谢你。”
差一点，她就成了罪人了。若是背了这么多人命在身上，那她余生都会不安。一想到这，她的眼眶再次泛红。
还好，她们都还活着。
没一会儿，萧翊便察觉到了胸口的那一片濡湿。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别趁机把眼泪抹在本王身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抬起手掌，轻轻拍了下她的背。
认识楚婳这么久，他鲜少看到她哭。上一次，还是她父兄在狱中的时候。而这一次，她却是为了那些萍水相逢的女子。
“我找人安顿好了她们，你无需再担心了。”他的语气难得温柔。
若不是因为她，他才懒得插手这种事。也多亏玄风长了个心眼，一路护送，否则……
等楚婳缓了心情后，又才意识到似乎不太对？她赶紧将面前的人给推开了。她真是疯了，竟然主动抱了人家！！！
萧翊皱了皱眉道：“用完就扔？”
“什么用完就扔，我用什么了？”
他的视线牢牢地落在她身上，最后启了启唇道：“我。”
听到这话，楚婳瞪大了眼睛，“萧翊，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亏你还是个王爷，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萧翊没有开口，只是垂眸看向自己胸口处的衣衫，然后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的人，笑道：“你刚才没用？”
“……”
这个字，是这么用的吗？
果然心黄的人看什么都是黄的。哦，她说的她自己。
“所以，你刚才想的是什么？”
楚婳尬笑着打马虎眼，岔开了话题：“我没想什么。那……用了就用了呗。堂堂王爷，怎么那么小气？”
瞥见她泛红的耳垂，萧翊也不再打趣她了，“你今日去了东宫？”
“嗯，去了。除了萧祈年，我实在是想不到还会有谁要对芍药她们下手。”
楚婳又坐回了那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不知什么时候，刚才还在面前的人，已经到了她身侧，一只手扶上了秋千的绳索，轻轻一推。
秋千缓缓荡起，衣袂飘飘。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
月色从云隙间透出，渐渐照亮了整个院子。楚婳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萧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久久不愿挪开。
“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北齐，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去翊王府找玄影。”
就楚婳这个性子，他还是放心不下。
闻言，楚婳转过头看向他，疑惑道：“去北齐？”
“嗯，边境不太平。北齐皇室蠢蠢欲动，我得跑一趟。”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楚婳下意识开口询问。
闻言，萧翊眼中带了几分戏谑，挑了挑眉，轻笑道：“怎么，你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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