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璟如君 第302章 梦中

“申方沛？”高骏思索了一小会儿，回答道：“当前申方沛用厌胜之术谋害太子，此罪当诛。你是申方沛何人？”

“我是申方沛的女儿申绿赜，我父亲是被人陷害的，你却置他于死地，你不得好死。”

“你是他女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日我睡了你，再将你杀了，此事便深埋入海，无人知晓。老实告诉你，当日国柱公贾实唆使太子舍人呈济弑杀髦主子，却将过错一并推给呈济，让呈济顶罪。呈济死后，你父亲申方沛却揪着国柱公不放手，国柱公觉得你父亲是个祸害，便以厌胜之法陷害他，后又派我斩草除根。如今你死期在即，念在你将要好好伺候我一场的份上，我也让你做个明白鬼。”

申绿赜听闻此事，悲愤交加，她父亲死于贾实和高骏之手，难道今日她不仅要被高骏羞辱，还要死于他手？这世道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申绿赜朝高骏跪下身去：“求大人饶我一命。今日我陪大人尽兴，我只有一个要求，只求大人别将我身世告诉宁安帝，并求大人将我收为侧室。”

高骏倒没料到申绿赜有此番变化，问：“我隐瞒当日之事，追杀你父亲，你竟然不怪我？”

“是那国柱公贾实嫁祸我父亲，大人当年只是迫于国柱公压力，不得不如此。要找人复仇，我也要先杀了国柱公。”

高骏也不管她此话真假，只想先干了那事再谈其他。申绿赜瞧着那桌上象牙瓶，只想如何取来砸死高骏，巧橘却在此时醒转。

申绿赜故意对高骏魅惑一笑，吸引他的注意力。眼风一转，她瞄了瞄案上的象牙瓶。巧橘会意，轻手轻脚走至桌案，取过象牙瓶，又蹑手蹑脚行至高骏身后。高骏也不是傻子，申绿赜之变化他瞧在眼里，他抽出腰间佩剑往后一捅，巧橘倒地身亡。

“巧橘！”绿赜眼见她被刺，却无能为力，她已然心存死志，但她死前还想杀了眼前高骏，只是她一介弱女子，又有什么能力手刃仇敌？

穹苍帝将尚疆带回碧盘馆一通狂骂，尚疆静静听着，也不反驳，只任他宣泄。等穹苍帝骂累了，态度稍微和缓了些，尚疆轻轻问道：“穹苍帝可曾真心爱过人？”

爱？穹苍帝觉得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他，真心欣赏绿赜，觉得她值得被爱。

“爱一个人，是在危难之处愿为其献出生命；爱一个人，是能与其并肩携手一辈子而相看两不厌；爱一个人，并不过多地考虑那些身份地位、命运枷锁，只求心之相属。穹苍帝，您对申绿赜了解并不深，你并不爱他？”尚疆断言。

是吗？穹苍帝困惑了：“你愿在危难之处为她献出生命？哪怕神识消散，归于虚无？”

尚疆认真点了点头。穹苍帝正在疑惑此言真假，谁知毕月星官来报：“穹苍帝，您给申绿赜之信并未送到，她不在洛都府衙。”

尚疆脱口而出：“如今已是亥时，她平时不喜出门，怎会不在府衙？”

不会出事了吧？穹苍帝与尚疆对望一眼。想到此处，尚疆和穹苍帝都坐不住了，两人兵分两头，去寻找绿赜踪影。

穹苍帝贵为天庭五帝君之首，法力高深，但如果在人间频繁使用高阶法术无度，虽不会像其他神仙那样被天法束缚，但却会被自己的法力反噬。正因为如此，穹苍帝从未在人间使用过高阶法术。

可申绿赜无端失踪，尚疆大惊失色，奔出门去。穹苍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腾云驾雾无果后，使用高阶法术中的闪电追踪术找到了申绿赜。

穹苍帝化身苍穹，两拳打倒了高骏，脱下了身上衣服披在被高骏除去外衣，且已经再度昏迷的申绿赜身上。

回至碧盘馆，穹苍帝又命毕月星官另开了一间上房。穹苍帝命毕月星官告知尚疆已经寻到申绿赜，等大夫离开后，他却坐在床边看着她。

尚疆法力全无，在人间只是凡人一个，又如何能保护申绿赜？穹苍帝后悔自己为何不尽早对绿赜说明事情真相，然后带她回天庭，以致将她置于险境而不自知。

此时尚疆来到碧盘馆，穹苍帝告诉尚疆，绿赜已被救回，只是她现在身体虚弱，已经睡着了。

尚疆心中不放心，只求隔着门远远看她一眼。穹苍帝答应了她的要求。

可看了许久，尚疆也不肯离去。穹苍帝看尚疆如此婆婆妈妈，推开他，‘砰’一声将门关了。

申绿赜似乎被关门声带入了噩梦，身体禁不住颤抖。穹苍帝走至她身旁，微微俯下身，温柔说道：“申绿赜，不用害怕，现在很安全，很安全。”

申绿赜被他的话语安慰，呼吸渐渐平稳。穹苍帝见他平静下来，心想绿赜虽是帝后，但毕竟他们并未成亲，老是待在她房中不太好，便想让毕月星官找两位仙侍照顾她。她似乎意识到他要走，梦里重回惊惧，呓语：“别走，求你。”

穹苍帝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她又断断续续恳求：“别走，尚疆。”

穹苍帝蓦然明白：她千方百计想要留下的，原来是尚疆！

为什么？尚疆压根保护不了她，可在她的眼底心上，却尽是尚疆？

此时尚疆已经离去，申绿赜无端被人羞辱，幸好被穹苍帝救下，但尚疆不会放过小榄居的主人，那个欺侮绿赜之人。

回至洛都府衙，尚疆急唤主簿翟方正。黄门侍郎张堂却迎过来：“尚廷尉，翟方正已到廷尉府等候，不知可需我备车马送您过去？

”廷尉府？对，廷尉府，尚疆才明白他当去的是廷尉府。张堂见尚疆思绪紊乱，便让新任郡丞送尚疆去廷尉府。

郡丞同坐马车中，尚疆问道：“郡丞可知小榄居主人是谁？”

“小榄居？没听说过。”郡丞回答。

尚疆点头，心里打算到了廷尉府查看户籍名册。他身为前任洛尹、现任廷尉，要查到小榄居属于谁，再简单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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