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璟如君 第243章 星迹

次日，甘棠仙去穹苍帝前复命，猛然瞧见李山站在穹苍帝身后。甘棠仙疑心看错，多看了两眼，确认果真是李山。

甘棠仙离开灵霄宝殿后直奔去莱武宫，告知百里北李山的情况。

百里北已懒得应酬他，满脸不耐烦：“李山是你的人，我只是问你借用此人，你不给我也就罢了，如今还送去穹苍帝身旁？他的行踪我不感兴趣。”

“这不是因为我找不到他，你不高兴了吗？我委实找了他许久，我今天看见他就给你报信了。”

“李山以前在墨染轩做过仙侍，那时名字叫李巍，你指派来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百里北轻笑。

“李山在墨染轩做过家丁，是我指派？我怎么不知道？”甘棠仙一脸错愕，“再说，他忽然去了穹苍帝处，你不会又认为是我指派去的吧？我猜定是那灵感圣君安排好的。他们把脏水泼在我身上，你可不能上当啊。”

百里北觉得甘棠仙更适合唱戏，只是没将鄙夷的话说出口。

穹苍帝召见和合仙师几回，心中之事也未解决。李山见穹苍帝愁眉不展，侍立帝侧时，多留了个心思。穹苍帝身旁皆是男侍，心思没有女子细腻，李山虽刚来之日，但诸事谨慎，且已从百里北处明白穹苍帝愁眉不展的事情来源，处事得宜，颇得穹苍帝赏识。

李山原想在深浅街安身立命，可不巧被百里北撞破。百里北手段残忍，心机深重，他不得不将以往之事和盘托出。他料想望川仙君和甘棠仙不会放过他，绞尽脑汁思虑计策，才想到唯有待在穹苍帝身旁，才最安全。

夜深，灵霄宝殿，正是李山值班。李山识趣，远远站在门外，除了端茶递水，穹苍帝唤他，他方才上前去。穹苍帝如果不唤他，他绝不去打搅。

穹苍帝阅完案头卷文，没有如往常一般回寝宫，而是踱步而灵霄殿外，对着漫天星斗发呆。

李山见状，拿着披风上前为穹苍帝披上。

穹苍帝随口问道：“李山，都说星有定迹，风雨有量，是吗？”

李山回答：“风雨之量，乃风神雨神酌情定量并回复帝命。星君曜曜，真君济济，金木水火土，北斗七元，十一大曜，南斗太帝，东斗六阳，西斗六明，紫微垣众，北极四相等星仙渡世，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星辰之光，便是星命。”

穹苍帝右手虚指远方：“如果那一颗星原本是属于本帝的，但偏偏脱离了原先轨道，弃本帝而去，为何？”

李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穹苍帝见李山未答，收回目光看向他，眼中有着疑问。

“李山相信，那颗星终会回至穹苍帝身旁，因为那颗心本来就是您的。”

“真会说话。”穹苍帝满意李山回答。

“李山以前曾在舒啸宫办事，望川仙君也夸我会说话。”

穹苍帝没想到李山曾侍于舒啸宫：“曾在望川仙君身旁做事，怎么又来了灵霄宝殿？”

“望川仙君下界后，舒啸宫冷清不少，后来听说灵霄宝殿遴选仙寺，我便来了。”

穹苍帝随口说：“望川仙君已下界两年，本帝也有些想他了。望川仙君为三界奔忙，亦是劳苦功高，本来该叫他回来仙界，但期限未满，只能再等一段时间。”

李山见穹苍帝轻轻叹息，想起百里北吩咐，佯装劝道：“穹苍帝不必遗憾，望川仙君下界后觅得君后，亦是求仁得仁。李山相信，望川仙君亦对穹苍帝万分感激。”

下界觅君后？穹苍帝心中不解：望川仙君不是因为错将二十年护身符给了申阿花而被罚下界？当然，望川仙君也有想下界寻找烟苍剑生成古罡之气的想法，可为何李山说望川仙君下界为觅君后？难道望川仙君下界另有目的？

“望川仙君去人间之前曾提过君后之事？”穹苍帝问。

“没有，只是有次望川仙君醉酒，无意与我提过申阿花外孙女申绿赜，说当时也是瞧着她乞求的样子可怜，才在醉意下起了恻隐之心抛出护身符。我见望川仙君提起申绿赜面带笑容，心中甜蜜，便以为是君后。难道是我想错了？”李山回答。

穹苍帝听完李山之言，并未发作，只摆手命他退下。

李山今日之言，穹苍帝并不深信，而且穹苍帝隐隐觉得李山似乎对望川仙君并不友好。但有一点穹苍帝可以肯定，李山知道申绿赜这个人，那么就说明望川仙君送出护身符，犯错下界这一系列动作都是有原因的。穹苍帝思索一番，命近侍青云跟随去了和合宫，见到和合仙师之后，便与他直奔人间临淄寻尚疆。

尚疆刚破了一桩临淄陈案，管太守、庞交在临风洒肆为其庆贺，管如陪饮。

席间管如几番欲言又止，尚疆瞧在眼中，刻意提起安乐亭侯杜玉之子杜世嘏，言其文武全才，功勋赫赫。

管如似下了决心，让尚疆移步问话。尚疆却说：“今日约了申绿赜谈心，时间快到了。管小姐有话，直言无妨。”

管如瞧见他佳人有约，着急要走，哪里还能留下谈心？便只能说：“你既然有约，便先赴约，我明日再来找你。”

尚疆点头离开，直接策马便去了堂皇街欧善府找申绿赜。绿赜见到尚疆自然高兴，手拉手将他领入门内。

尚疆兴奋地将勘破陈年旧案之详情告诉她，绿赜十分崇拜望着他，静静听着事情本末，眼神中藏着满满的欣赏。

申阿花以送茶为借口进了绿赜房间，此时尚疆刚讲完破案经过，礼貌起身接过申阿花递过的茶盏，低头喝茶。

“绿儿执意跟着你，我本也不想拦阻，但我听说你与那公主有婚约，你与绿儿又怎么可能？绿儿从小磨难就多，我不忍心她委屈做小，让人欺负。前有申家洛都之难，我也不能让她重返洛都陷入险境。绿儿与你有缘无份，洛都尹今后望你莫来此处。过几天，我们也要回蓝缕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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