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璟如君 第223章 婆娑

“已经不吐血了，刚刚喝了碗粥呢，。”申绿赜回答。

“申姑娘，你先出去，我们有点儿事跟他说。”庞交吩咐。

绿赜点头出去，顺手将门掩上。

庞交走至床旁呼唤尚疆，尚疆睁开眼默默看他。管林也过来将齐王问询清水河凶案之事言说，然后又说：“我和们商量了，您近期身体欠佳，齐王问罪清水河凶案，我们一致觉得将申阿花交出去便好，一则人确实是申阿花掌下毙命，二者齐王问罪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您若同意，闭闭眼便好。”

谁知尚疆听完，竟硬撑着坐了起来。

庞交赶紧去扶：“洛都尹，您慢点，您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准备笔墨。”尚疆起床穿衣。

管太守劝道：“洛都尹身体虚弱，起床干嘛？”

说话间，尚疆挣扎起床，见庞交已研完墨便走至书案前，提笔给齐王写信。信中称自己身体不佳，期望能宽限十日，承诺十日后必将清水河凶案勘破。写完信还未开口，尚疆便剧烈咳嗽起来。

庞交忙替其抚背，劝道：“身体不好就多歇歇，何苦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申阿花……当…小心看管。”

见尚疆气喘又咳嗽，庞交接口：“明白，小心看守申阿花，莫让她跑了，此事由我全权负责，您安心养病。还有王神医说您是中毒症状，我暗中勘查，觉得嫌疑最大的下毒人便是申姑娘。她刚才出门后，我已命士兵逮住。您常说她是您妹妹，但毕竟她不是您亲妹妹，您与公主婚约已定，焉知她不会因爱生恨？王叔和已在那壶茶水中验出有奇毒，我也作为证据收起。我上次依您之意，让她照顾您，可如今此种情景，我怎可让她留在您身旁？现我已派武力出众之侍卫四名贴身服侍您，您只管放心，他们定能护您周全。”

“抓了？马上——放她。”说完，尚疆又咳嗽起来。

“洛都尹，她极有可能是害您这场大病的元凶。申绿赜和申阿花，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您万不可被他们蒙蔽，心慈手软。”庞交劝完，又对管太守使个眼色。

管太守也顺势劝：“洛都尹，且等我们查明事情原委，若不是申绿赜下毒，便马上放她。”

“放。”尚疆声音拔高，吼出声来。

庞交和管太守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

“凶手不是申绿赜，再说我只要她…照顾，不然等着——给我…收尸。”尚疆说话断断续续。

“将军还不快将申绿赜带来，莫让洛都尹发怒。”管太守说。

庞交深觉自己没有说错，并未答应。

尚疆慢慢走至门边，想开门看看她是否就在门外。但还没开门，他便摇摇欲坠，庞交心软妥协：“我去叫她。”

尚疆中毒后，他深知申绿赜必受牵连，那日她又拿着茶杯走向他时，他甚至想着喝茶之前，应该先给庞交和管丁留封信。信中当称自己不愿与公主成婚，无力抗婚，而一时想不通服毒之事。他孑然一身，宁安帝也不能怒而移了他三族。

他也不愿她日日留在他身旁，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但若不留在身旁，他又担心她有性命之忧，所以只能将她暂留身边了。原本想着痊愈后，他便放她自由。她连下毒之事都能干，对他显然并无情意。

原来男女之事，如同镜花水月。定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心明昭昭，山日可证；妾意清楚楚，水月为鉴。对啊，男女情事，可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吗？只可惜自己一腔真情实意，来这人间一趟，骤然凉薄了不少。果然天界说人世间虚伪不堪都是实情。

申绿赜进屋，见他坐在地上，赶紧来扶。尚疆挣扎着站起来，慢慢往床边走去。绿赜上手去扶他，他轻轻一推，身体虚弱虽然力气并不大，但绿赜看出他的抗拒，愣了愣。

尚疆好不容易才坐在床上，兀自咳嗽起来。

绿赜赶紧过去：“刚才庞将军把我骂了一顿，说你为了保护外婆，亲自写信给齐王，还说他们怀疑我给你下毒，是你力保我，他们还命我小心看守你，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便要我陪葬。”

陪葬？她怕了吗？尚疆心中冷然。

“你的好，我都记下了，你既立定心意护卫我和外婆，我从此做牛做马，不负君恩。”绿赜抬头望向他。

做牛做马？尚疆心中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当年她的话：若你不相负，我定不负你。今日想来，恍若隔世。

“要喝茶吗？”绿赜柔声问道。

她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好烫。

喝茶？尚疆眼神迷离。他又沉沉睡去，朦胧中，似有乐声潜入梦境：

灯影婆娑，是谁朦胧？

浮华望断，一室空幽。

狂雨来去太匆匆，捎来多少凉与薄，觅欢觅影觅芳踪。

宝帘闲挂小银钩，鸳鸯衾枕笑人疯，举杯与谁诉情仇？

想怜，想爱，共白头。

爱到最后要放手。你昔日的情话，刻入我心底，直到有一天，想念得不能呼吸。

为怜，为爱，为白首。

爱至深处谁能懂？你温情的互动，幻化成记忆，万籁与俱寂，共孤独苦酒伴影。

任窗外西风乍起，雨声潺潺纵横来去。

泪落下时玉洁冰清，心至痛时有谁倾听？

诗与歌且传唱爱与情……

南天门首殿灵霄宝殿内，金碧辉煌，熠熠生辉。穹苍帝首位高坐首，向鸿钧老祖问询：“老祖书都看了吗？可寻得进门之法？”

鸿钧老祖点头：“书都翻了一遍，不敢说已求得进门之法，但老朽愿意一试。”

穹苍帝又问东华圣君：“圣君是何看法？”

“本君记得前舒啸公主人骐腾，他居舒啸宫多年，法力高深，韬略足备，或许我们可从他身上入手，许能窥得古罡之气之貌？不如就由灵感圣君与万安君同去沧澜宫，找寻入门之法。”

沧澜宫——舒啸宫前主人骐腾别院，但由于沧澜宫承载着骐腾童年诸多欢乐，所以骐腾在舒啸宫与沧澜宫驻足时间相差无几。为怀念母妃，骐腾常往沧澜宫中跑。甚至在其仙逝前，亦不忘叮嘱将生前物品尽数搬往沧澜宫，这事儿五帝君都是知道的。穹苍帝与鸿钧老祖皆认同东华圣君之法，灵感圣君与万安君即刻领命去沧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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