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璟如君 第120章 问计

洛南还顺势封官，擢升李公福，冯昌，言大立，梁方旗，霍川皆为中将军，众将自然高兴。洛南还阴管阳管齐下，不惜与代国高官密谋，两面夹击宁安帝军队。

代国当时贫弱，又时时担心质国威胁，洛南派兵联系他们联手，两方一拍即合。代国是外邦他族，不论是洛南还是百里南过往皆毫无联系。洛南为解燃眉之急，许诺自己若能称霸质国，便将质国靠近代国的十城送予他们。他签下了如此卖国条款，还严命送信之人保守秘密。

但世上无不透风之墙，梁方旗和李先还是知道了，他们来到洛南帐前劝道：“将军虎胆龙威，末将佩服，但代国蛮荒之族，一旦引狼入室，他日若豺狼背信弃义，到时百姓遭殃，荃毒上下，后果不堪设想。彼时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洛南不耐烦摆摆手：“代国现是我手中棋子，一盘绝妙好棋需要这颗棋子。等解决了目前难关，代国便是一枚弃子，尔等不得太过忧心。再说此时算盘日后路途也太早了些。”

李先迈前一步解释道：“末将听闻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于不利之处观有利之形，事情方慢慢转向有利的方向。在顺境之地观不利因素，祸患才能预先免除。现在事情未至绝境而先埋下隐患，民心尽失，谋略不周，此法非齐王之法，末将请洛将军三思。”

洛南横眉微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议论，难道真要到我军尸横遍野，优势尽失，再去联合代国？尔等退下。”

两位将军面露不快，走至门前，李先拉了拉梁方旗的衣袖，轻轻说道：“齐王不在，将帅不明，用兵之灾也。”

洛南虽然离得远，但却是长期习武之人，再加上他特意竖起耳朵，便将那李先的话收入耳中。他心中愠怒，便偷偷遣了另一位将士，晚上便将那李先暗中解决了。

李先道理太多，又时常引经据典，还敢公然评论他的行为，洛南思衬着尽早杀了才好，省得以后他领兵投奔新主，还得分心收拾他。

梁方旗见李先被害，哪里还敢留在军营。借着身份之便，带着副将，骑上千里马往洛都逃去。洛南虎猛，冯但大军失利的消息传至洛都。洛南军中润色过泰山郡凤皇、神爵之事，再加上洛南的神迹奇事，齐地简直将洛南当成了一个神人。

宁安帝听闻这些心中郁闷。他夜传济北郡侯荀明冒，左光禄大夫裴琇和洛都尹尚疆，打算征询他们的意见。宁尚帝原本想唤国柱公贾实，但想想他是齐王微生伏的泰山大人，还是作罢了。毕竟齐王司攸由心中所想，他尚不能笃定，齐地危在旦夕，切不可让消息外漏。

而国柱公贾实亲闻齐地造反之事，心下暗惊。他已经不敢过问齐王之事，怕宁安帝怪罪齐王连带捎上他。国柱公闭门谢客，收到微生优回府密信，还是窝在府中不去探望。

齐王微生优那日回到府中，王妃贾荃迎上来嘘寒问暖。齐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进了内室，王妃跟进内室时他已经上床休息了，挥挥手让王妃出去。

王妃将茶水和吃食备在房内，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轻轻曳上门出去。

王妃分明见到他手上的伤，放心不下，又召太医在府里候着。微生优在府中睡了多日，亦听闻冯但未战而失利，洛南声名不断壮大。他想洛南起兵造反与他脱不了干系，齐地是他的封地，他同样不想让其生灵涂炭。思来想去，他带上一个小厮一个武士，一辆马车去了洛都尹府衙。

齐王来到，尚疆颇感意外，立即起身迎接。寒暄几句，齐王开门见山：“我听闻当日临淄太公祠时疫爆发，洛都尹临危不惧，最后动员众人令太公祠转危为安，我甚为佩服。我曾多次想去拜访您，但是洛南从中作梗，到今日我才知他诸多心机，悔之晚矣。如今不仅世帝疑我，而且齐地不太平，齐地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求洛都尹教我，该如何让齐地转危为安？该如何让自己全身而退？”

尚疆见齐王开诚布公，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回答。

齐王以为尚疆介意以前他与洛都尹过从甚密之事，又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洛南如此行事，今日此种时局，确实与我脱不了干系。洛都尹若为难，亦是我处事不周之故，微生优惭愧。”

尚疆摆摆手：“洛南之为人我向来清楚。他城府极深为人狠辣，狼子野心且不择手段，又善于伪装，齐王一时不察也很正常。不过目前时局，齐王还能无忧，洛南我保不住，也不想保。”

齐王微生优一时沉默，一是惊异尚疆夸下海口确保他无忧，二是他心下实在未考虑洛南，却有几分担心齐地百姓。

“怎么，齐王还想保洛南？恐怕这个忙我帮不上。”尚疆直接拒绝。

齐王急忙答道：“洛都尹误会了，洛南此人私下传命，又不顾我的安危，我自然弃如敝履。但齐地是我封地，齐地百姓无辜，他们有许多被洛南蒙蔽，我不忧心洛南，却忧心这些百姓。”

尚疆心下暗惊，他原本只是敷衍一下齐王，如果齐王尚对洛南心有不舍，他绝不会施以援手。但在如此时局之下，齐王仍心系齐地百姓，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果然如齐地传闻，齐王司马攸，文武全才，谦谦君子。

“如果能救齐地百姓，齐王可愿信我？”尚疆说此话并不严肃，是笑着说的。

齐王却郑重从身上取下待月剑，呈在尚疆面前：“我曾想将洛都尹与洛南皆收入幕府，因此遍访奇宝珍玩。后求访得美玉一双。洛南现有一块，我料想洛都尹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今日我弃玉而断其情。现将待月剑送予洛都尹，我信赖您，您可愿救我？可愿救齐地百姓？”

尚疆叹了口气，并没有接待月剑：“救齐王易，救齐地百姓难，若要救齐地百姓，可能便救不了齐王。因为以齐王为饵，方能钓出洛南的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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