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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历史发展的谢威很清楚，上级插手对一个企业发展的影响。
他之前不顾个人前途地跟李瑞扳手腕，不准学校管理层对校企办插手，就为了避免校企办被沦为学校的钱袋子，校领导可以随意挪用经费。
结果……
学校没有。
合作方却出了问题。
看看学校各个项目团队的人夜以继日，连休息都不休息地搞研发，这更让他意识到这事情不能简单处理。
“任何事情，都有解决方案。不要着急，越着急越容易出问题。办法总比困难多。”
于国峰也不知道谢威是否听进了自己的话。
越是聪明的人越难听进去别人的劝说，因为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方案，别人提供的方案他们总会觉得不如自己的。
“嗯。”
谢威点了点头，离开了计算机实验室。
从计算机实验室出来后，他有些恍然，周边已经新建了好几栋大楼，学校没了当初他刚来时候的空旷。
现代化的新楼跟老旧的苏式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格格不入，却又比较和谐，毕竟都是学校的建筑，建筑系的师生在设计时就按照谢威的要求，考虑过跟老建筑协调的问题。
环境，也是需要考虑的。
“谢威，咱们是直接回土木楼吗？”
魏勇见谢威看着不远处新修的楼房出神好一阵，开口问道。
到了哈工大跟谢威接触的多了，他跟楚云龙才发现，谢威这个年轻人远比他们预想的更让人难以理解——每天的时间，除了解决问题，就是在不停地写写画画，几乎很少休息。
也算明白了上级为什么要求他们必须监督谢威每天锻炼一个小时。
“勇哥，你说咱们全校师生跟干部职工每天都固定一个时间统一锻炼，能行不？”
谢威被魏勇从思索中拉回，突然开口问道。
“全校师生跟干部职工一起？”
魏勇愣了。
谢威的思维太过跳跃了。
怎么突然就想到让学校所有师生跟干部职工统一时间统一锻炼？
“你锻炼的方案是我跟楚队针对你个人的情况特别制定的，目前都没有完全定下方案，并不适合推广……”
魏勇以为谢威是想把他们量身定制的方案推广到全校。
“不是有第五套广播体操么？国家专门颁布的全民健身方案啊……不是很多单位每天都会统一进行？”
楚云飞在两人回来后，见魏勇抓耳挠腮，开口问了才知道他为什么发愁。
“广播体操？”
谢威脸皮跳了跳，“那不是给中小学生准备的锻炼方式？毕竟学生学习阶段，每天大量时间坐着……”
“谁告诉你为中小学生开发的？广播体操是国家统一编制、推广的群体健身运动，简单易学、适合各年龄段、无需特殊器材……在之前，各个单位每天都需要统一组织……现在依然还有很多单位每天会统一组织广播体操……”
楚云飞撇嘴说道。
看来，无所不能的谢主任，也有不知道的。
“广播体操？从76年后，学校教学跟科研任务都重了，时间又不充分，总不能在大家实验到紧要关头叫出来做操吧？”
张鸣秋正闹心谢威不理会自己，见他主动找自己，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谢威的话，心情又不好了，“谢威，你该不会想着把各个项目的研发团队从实验室赶出来做广播体操吧？”
问出问题后，张鸣秋脸上变得惊恐起来。
十多位学部委员，更多的教授……
让他们在实验或设计的关键时刻出来做操？
已经不是勇敢的问题了。
“对。”
谢威严肃地点头。
“这事情我们做不了，太得罪人了……要是他们动手，别说还手了，连挨打姿势没摆正，没让他们打爽、解气都不行……”
张鸣秋急忙摇头。
背锅归背锅。
不能让自己丢命啊。
十多位学部委员的怒火，谁能承受得住？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当即，谢威就把到各个实验室了解到的情况说了，“既然学校接连出台了好几次的作息制度都没人遵守，想要强制让他们遵守更没有可能。所以我们就只能想办法了。这也是为了学校以后的发展。您想想，要是有一个学部委员累倒在学校科研岗位上，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学校的名声会如何？”
谢威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张鸣秋。
张鸣秋愣了。
别说学部委员，哪怕是教授跟学生累倒在研究岗位，传出去都会让学校抬不起头来——外界会认为学校众多的成果是逼着教授跟学生们拼命搞出来的，结果给累倒了。
“所以，加强他们的身体锻炼是学校所必须考虑的。另外，学校的校医团队必须扩大，最好是再挖几名保健医生跟健康顾问……”
“每半年给所有人都进行一次体检……咱们要想让他们研究出更多成果，创造更大价值，就必须确保他们健康……要不然，倒下后项目进度就会受到影响……”
谢威越说越越流畅。
一旁的张鸣秋眼珠子跟下巴都已经掉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事情，不只是得罪学校内部的科研人员们，还得挖保健医生——按照谢威的要求，这样的保健医生就只有两个单位有：301跟协和。
这已经不是作死能形容的了。
“影响大？后果严重？严重个屁，这也是为了国家！既然你们怕得罪人，让曲副校长去办啊。他反正也玩完儿了，就当是谢罪了！”
谢威早就想好了人选。
曲洪涛作为副校长不为学校谋福利，更是利用职务之便严重损害学校利益，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
让他去干些得罪人的事情，为学校发展做贡献，弥补一下他的罪恶。
不过分吧？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张校长，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已经向学校递交了退休报告……而且，学校已经对我停职了，这事情我办不了。”
曲洪涛咬牙看着张鸣秋，“你这是连退休的机会都不给？”
“不是我不给你退休的机会。事情总得有人干，锅也得有人背。你看我跟刘书记，一直都有给谢威背锅的觉悟……要不是你这次对学校的利益损害太大，就得我跟刘书记两人来得罪人了……”
张鸣秋脸上浮现出了嘲讽的笑容。
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曲洪涛要干这事情。
学校待他也不薄啊。
“对了，这是谢威的意思。”
张鸣秋清楚以自己的影响力，没法让曲洪涛妥协。
谢威就不一样了。
“什么？”
曲洪涛嘴角接连抽搐。
MMP！
李瑞那老家伙，害我！
“谢威说了，如果这事情办好了，你就能安稳退休……”
张鸣秋说完，也不管脸色难看的曲洪涛什么反应，直接离开了曲洪涛的办公室。
“特么的！”
好一阵，曲洪涛才怒骂出来，自己这次被李瑞坑得太严重了。
不行，必须给谢威说清楚。
去301或是协和挖人，无论哪个单位，都不是自己这小身板能干的。
连学校的学部委员，自己也得罪不起。
想到严重的后果，曲洪涛当即就准备去找谢威，刚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目前问题尚未解决，谢威的解决方案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如果告诉谢威这是李瑞为了给谢威积累经验，故意让自己干的，到时候……
“特么的！李瑞这老银币！”
最后，曲洪涛再次骂了一声，收回了即将踏出办公室的大门。
第二天，吕部长到了哈城后，径直去了122厂。
一路上，他都没有给霍国强等人好脸色，一直都板着脸。
霍国强接连好几次都准备开口，直接就被吕部长瞪回去了。
“我要知道具体过程！”
到了122厂，吕部长到车间看了一番生产线，问了总工刘建云后得知目前每个月的宏光产量达到了800台，从生产开始到现在产量已经超过3500辆，而交付给文轩汽车服务公司的只有500辆。
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122厂自己卖出去了3000辆！
这就意味着，122厂在跟哈工大校企办合作过程中，侵吞了对方2340万的毛利润！
这才刚开始啊。
谁能不冒火？
“领导，虽然哈工大一开始的合作条件苛刻，我们也没有……”
霍国强苦着脸，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经过说了。
在想了事情的严重后果后，霍国强都恐惧了起来——这不仅是引起哈工大强烈反对，影响双方后续合作的问题；哈工大是试点！
这意味着，他们的行为会影响到改革的大政策！
承受不起。
根本承受不起。
“这么说来，部里只有计划司参与到了里面，只是计划司副司长郭云川下过命令，还是你们跟曲洪涛达成协议后去汇报，他签字的？”
听完后，吕部长瞬间意识到了中间的问题。
“对。”
霍国强哭丧着脸点头。
“狗曰的李瑞！”
吕部长瞬间就明白了，122厂跟郭云川都调入了李瑞设计的圈套，“钱呢？”
“我们这边每辆留下了4000块，其他的3800，给了空军安排的代理公司……”
“你糊涂啊！”
吕部长听完，感觉到心口痛。
钱进了空军的口袋，还能出得来么？
也不知道空军那些干部怎么想的，哈工大帮他们开发最迫切需要的三代战机、空空导弹、防空导弹，他们反过来挖哈工大的墙角！
“把钱准备好，还给哈工大……另外，那3800的代理费，找空军追回来。追不回来的，122厂补……”
“啊？”
霍国强顿时瞪大了眼睛，“领导，咱们这……”
“霍国强啊霍国强，亏得你还是久经考验的干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都分不清？”
吕部长怒斥着霍国强，“人家是为了杀鸡儆猴布下圈套，你不顾后果钻进去！现在好了，你们成了那只鸡！”
如此明显的圈套。
霍国强居然因为贪婪而不顾后果。
如何不让吕部长气愤？
“部长，这应该不是他们的圈套吧？要真的是圈套，谢威从最开始提出苛刻的合作条件或许就已经开始了……咱们……”
说到最后，霍国强说不下去了。
脸上满是苦涩。
谢威多好的一个同志，跟李瑞在一起久了，阴人也是如此不着痕迹。
“……”
吕部长沉默了，他没想过谢威是否参与到了里面，要是真的如此，只能说李瑞这老银币太狠了，专门选了一个性格沉稳，有潜力的优秀年轻人来培养。
再把李瑞之前干的一系列事情联系起来，吕部长瞬间发现：李瑞之前干的一切让人不理解的事情都是为了给谢威积累经验！
或许，想办法把谢威弄到三机部？
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让吕部长心思活泛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可靠——李瑞不是喜欢到处挖人么？自己把他的根子给挖了，到时候看他哭去！
谢威去三机部，还是有基础的。
哈工大很多项目都是三机部的业务，到时候把谢威弄到三机部计划司去，让谢威来负责未来航空工业的发展规划……
越想越觉得这想法靠谱。
很有搞头。
要挖谢威，这事情就必须处理得漂亮，拿出三机部的态度了。
“卖出去的车辆，由122厂按照每辆7800元赔偿；122厂重新划分股权，由校企办控股122厂……122厂人事进行调整，由校企办拟定人选报三机部批准……部里额外追加十号工程3000万特别经费，空军那边怎么处理我们无法干涉……”
到了哈城了解情况后，吕部长第二天亲自到了哈工大。
“这……”
四十出头的葛建军听到三机部的处理意见，目瞪口呆。
太意外了！
对方是三机部啊。
虽然他是校企办新任负责人，之前到处走访调查校企办下属企业，今早上才匆匆赶回来，整个事情甚至都没有完全了解。
三机部给出如此姿态，是他不曾想到的。
转而看向一边的张鸣秋等校领导以及谢威这个从进了会谈室一直板着脸的年轻人。
谢威也意外三机部姿态如此低。
事出反常！
必然有妖。
“哟，吕部长，您这算盘打得，我在外面老远都听见了……122厂绝对控股权给了校企办，究竟属于七机部，还是归属三机部？”
正当谢威琢磨着如何开口时，李瑞带着一行人从外面进来。
其中好几个都是穿着干部服的部队领导。
哟~
来得很整齐嘛。
这事情有意思了。
看着李瑞跟他身后的部队领导，谢威嘴角出现出了玩味的笑容。
“先不着急，咱们看着就行。神仙都出来了。”
谢威小声地提醒身边满脸愕然，显然没有见过这阵仗的葛建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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