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万古 第362章 残酷的回答

“好的，我定会让天穹尽快将消息告知所有大家族。”念众生面色凝重，郑重说道，紧接着又问道，“那对于此次北寒妖盟的来犯，杨神使您有何高见？”

杨念闻言，斜睨了柳纤纤一眼，柳纤纤赶忙移开视线，望向别处，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杨念撇了撇嘴，而后言道：“北寒妖盟原本不过是二流势力，如今趁着人族势微，竟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此次情况颇为特殊，相柳说不定会趁着远古妖族苏醒之际，派人前去拉拢，一同侵略人族，这着实令人头疼。”

“未必如此吧，相柳也清楚远古妖族的厉害，与妖族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就北寒妖盟当下的实力，到最后恐怕会被远古妖族吞并。”柳纤纤当即反驳道。

“即便相柳不与远古妖族合作，一旦人族和妖盟开战，远古妖族必定会横插一脚，届时两败俱伤，最终渔翁得利的是谁，就难以预料了。”杨念神色淡淡，缓缓说道。

“我有个疑问。”林定开口道，“帝俊已经死了吧？远古妖族苏醒之后，又听谁的号令？”

“谁说帝俊死了？”杨念说道。

“什么？！帝俊还活着？”林定惊得目瞪口呆。

柳纤纤和念众生同样是满脸的难以置信，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帝俊现今正被封印在世界之心，当年小安强行突破至道一境，却依旧无法将帝俊斩杀，只能抽取本源之灵的力量，把帝俊封印于世界之心，也正因如此，最终致使本源之灵枯竭，陷入沉睡。”杨念无奈地叹息道。

“此次灵气复苏，难道连帝俊也会……”林定的声音略带紧张，忍不住问道。

“帝俊定然逃不出来！灵气复苏之后，他的封印有了灵气的补充，只会愈发牢固，他这辈子都只能在世界之心渐渐枯竭。”杨念厉声说道，“不过，虽说他无法归来，但其子嗣众多，虽大部分皆已在当年那场大战中丧生，其中的帝鸿和中容，却被五大妖帅趁乱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倘若他们还活着，此次妖族复苏，大概率会以他们马首是瞻。”

“那他们不会去破坏帝俊的封印吧？”柳纤纤满脸担忧地说道。

“放心！小安借助本源之灵设下的封印，岂是能轻易破坏的？除非拥有堪比三皇的实力！”杨念轻蔑地回应。

随后，杨念稍稍停顿，对着念众生说道：“当下我也不知那些妖族残余将自身封印于何处，只能凭运气，看能否在他们刚复苏之际，尽量多解决一些。”

“我明白了。”念众生面色凝重地回应，紧接着又向杨念问道，“我能否请教一下，杨神使这般急切地促使九州灵气复苏，究竟是为了应付什么？”

当下，九州所有的人类势力对于灵气复苏之事皆持怀疑态度，有几个家族甚至已是怨声载道。

虽说念众生信任杨念等人，可若不弄清楚缘由，始终会提心吊胆，也无法向那些大家族交代，一味地打压恐怕会适得其反。

杨念稍作迟疑，缓缓说道：“此阵法我们已然布置了整整四千年。当初针对这唤灵阵进行试验之时，的确让本源之灵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正因如此，才在九州大范围地构建起唤灵阵。

然而，最终能否真正唤醒本源之灵，依旧是个未知之数，这本质上不过也是一场试验罢了。

况且，帝俊的封印依赖灵气，倘若此次未能成功，就只能静候本源之灵自行苏醒，毕竟它只是陷入沉睡，并非衰亡，总有复苏之日。

到那时，究竟是帝俊先被消磨殆尽，还是封印率先失效，也只能听凭天命了。

另外，远古那些人的灵魂已然开始陆续凋零，倘若灵气仍不复苏，镇魂阵也难以长久护住他们。”

“可一旦灵气复苏，对于我们当今的人类岂不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念众生听完杨念所言，难以置信地说道。

杨念面无表情的回应道：“这般说法或许会令你感到不好受，但事实便是，你们有无好处，于我们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帝俊虽被封印，可远古的战斗并未终结，而是延续至今。

当年致使人类与妖类决裂的幕后黑手至今未曾现身，未来势必会爆发一场更为惨烈的大战，我们当下所做的一切，皆是在为那场大战筹备。

期间是否会有人因此牺牲，不在我们的规划范畴之内，我们只需确保人类的火种不熄即可，一如万年前那般。”

杨念说罢，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念众生低垂着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桌面，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而林定和柳纤纤则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杨念。

此刻的杨念，说出这般冷酷无情的话语，脸上却不见丝毫情感波澜，犹如一尊高高在上、俯瞰尘世的神像，世间万物于她而言皆微不足道。

“杨老师，您……”林定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念众生的低笑声截断。

念众生轻笑数声，笑声中满是无奈，随后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果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杨念听闻念众生之语，眼角微微抽动，而后略带唏嘘地说道：“是啊，曾经小安最为反对的便是以神仙自居。

可如今，无论我们自身承认与否，在普通人眼中，我们早已成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存在。

但我们终究不是神，无法顾全所有芸芸众生的安危。两亿五千年，两百五十个万年，早已磨灭了我们对众生的怜悯之心。

切记，我们并非神，我们能够被超越。用你的‘众生’去拯救你的众生，当下已是你们的时代，你们现今已然具备了自保的能力。

为你们的九州大陆而战吧，就如同当初我们为盘古大陆而战那样，当年我们所面对的，又何尝不是传说中的神呢。”

说罢，杨念将手搭在林定和柳纤纤的肩头，瞬间便消失在了念众生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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