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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月的手腕被沈砚之牢牢按在沙发扶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被迫仰着脖颈，抬眸时，直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房间里的空气被抽离，气氛紧绷又压抑。窗外夏蝉的嘶鸣隔着玻璃渗进来，衬得室内愈发死寂。
林芝兰刚刚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青瓷杯沿碰在桌面，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又迅速被吞没。
她朝着他们看过去，最终落在江瑶月泛白的指尖上，眉峰蹙得更紧了些。
孟怀聿始终没看林芝兰，他的视线越过沈砚之的肩，落在江瑶月紧绷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眸色暗沉。
挂钟的秒针还在不知疲倦地跳动，“咔哒、咔哒”的声音被拉得很长，每一下都敲在神经上，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窒息感。
江瑶月没有挣扎，反而顺着沈砚之禁锢的力道，身子微微前倾。
她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颈侧，带着一股清浅的茉莉花香，与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撞在一起，生出几分纠缠。
她的唇几乎贴在他的耳廓上，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沈砚之，我们解除婚约。”
沈砚之按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江瑶月疼得指尖蜷了蜷，却没哼一声。
他缓缓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角，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语气却平静至极，尾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你说什么？
江瑶月迎上他的目光：“我说，解除婚约，沈砚之，听清了吗？”
沈砚之眸底都是暗色:“江瑶月，婚约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他另一只手抬起，指尖捏住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也说过，我和你的婚约还作数。”
“那是以前。”江瑶月语速缓慢:“现在我反悔了。”
林芝兰脸色不好看，声音却依旧温柔:“是因为温以蓁，还是孟怀聿？”
“林阿姨。”江瑶月偏过头，神色很认真:“对不起。”
林芝兰听到她的道歉，稍稍一顿，却很快开口道:“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江瑶月想要出口的话，很快被打断，沈砚之将她脸扭正。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下巴细腻的肌肤，力道越来越重，像是要在她皮肤上烙下印记，他声音低哑:“你说的事，我不同意。”
“沈砚之。”孟怀聿忽然开口，声音不高，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极淡:“松开她。”
沈砚之没理他，视线依旧胶着在江瑶月脸上。
江瑶月与他对视：“你同不同意，事情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她微微偏过脸，然后顺势抽回手。
沈砚之用得力道很大，她的手腕上已经留下几道红痕。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裙摆，微微垂眸，看着沈砚之:“婚约是沈家送给我的未来，我很感激，但现在，我希望换一种方式，重新开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芝兰，最终落在沈砚之身上:“沈砚之，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话音落，她转身就走。
沈砚之指尖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
他看着她的背影，墨色瞳孔里强烈地情绪在翻涌。
孟怀聿朝着林芝兰极淡地点了点头，目光掠过沈砚之的侧脸，随即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就在江瑶月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时，沈砚之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沙哑：“好，解除婚约。”
他望着她的背影，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碾出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偏执：“你想重新开始，那我和你，就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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