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骸之主的涡旋之眼扫过冰原。
目光所及,死白冰晶吞噬污骸炉渣的余烬。
冰原开始流淌冰银色的纹路,映照祂永恒冻结的形态。
祂迈步。
冻结的时空在足尖前坍缩出绝对光滑的晶面,承载祂行走在万物熵灭的终极基态之上。
冰原深处,冻结的污骸残骸挣扎破碎。
残骸中,燃骨者遗留的巨大指骨向上抓握。
冰爪探入冰窟深处。
一枚污秽的、烙印着亿万战士哀嚎的暗金血痂化石被挖出。
血痂在祂掌心悬停、碎裂。
污骸熔炉亿万载杀戮凝聚的残渣喷涌。
怨毒意志化作冰风暴,凝固为指向祂的亿万污秽冰锥!
祂凝视冰锥。
冰锥扭曲弯折,瞬间指向熔炉核心那些死寂的熔炉残壳。
冰锥撞击,破碎。
无数凝固的亡者面孔在冰雾中咆哮哀嚎。
灰白涡旋无视幻象,直接刺向冰锥背后的核心遗毒。
祂再次握拳。
冰原核心,那些巨大深陷的熔炉残壳结构开始被强行挤压、变形。
覆盖其表层的冰层裂开细密的蛛网。
纯粹的液态暗金熔流从裂缝深处渗出、凝固、变色。
在无法想象的压力下,熔炉残壳的核心规则结构开始重塑。
暗金色泽彻底消失,化为一片冰冷光滑的绝对镜面。
整片污骸冰原被镜面托起,向着祂倒映永恒孤寂的绝对形态。
绝对光滑的冰川甲胄表层,流动的死白色光晕如同凝固星尘。霜骸之主悬浮在重新凝固的死白冰原之上,涡旋灰白的眼窝扫视着这片刚刚被彻底“格式化”的领地。
那道“目光”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测量与确认。被目光扫过的地方,冰原深处细微的蠕动立刻被抹平。那是污骸熔炉燃烧了亿万载,融入世界基底的污秽熔渣余烬,带着一丝顽固的本源热度,试图在绝对的死寂中留下最后一点扭曲的痕迹。但它们无法抵抗这冰冷的注视。
噗…哧…
细微如冰针碎裂般的声音此起彼伏。目光所及,冰层深处所有细微的暗色杂质与残存的热点,被凭空滋生的、细密如织网的灰白色冰晶瞬间包裹、分解、覆盖!冰原的色泽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凝实,仿佛刚切割出的寒冰镜面,光滑得能映出上方那冰冷甲胄的完美倒影。无数流淌的冰银色纹路开始在这纯净的冰晶基面上蔓延、勾勒,线条冷硬而精确,形成一道道倒映着上方那永恒冻结形态的烙印轨迹。
确认无误。整片冰原,已然成为祂绝对形态的延伸基座。
祂动了。
覆盖着镜面般冰川甲胄的左足,向前迈出第一步。
没有空气被撕裂的声音,没有能量爆发的征兆。足尖下落的前方,被霜骸之主凝固至绝对死寂的时空,仿佛终于承受不住这存在本身的重量!
嗡!
足尖即将点落的极小范围,空间结构如同被无形重锤猛击的钢化玻璃,发出无声的呻吟,瞬间向内坍缩、凝固!所有微观粒子的随机热运动被瞬间剥夺至绝对零度!坍缩凝固的空间并非形成尖锐的冰棱或突起,而是被强行压平、塑形为一片薄如最纯粹原子单层、光滑到足以切割光线镜面本身的——绝对晶面!
啪嗒。
覆盖冰川甲胄的足尖,轻轻地落在了这凭空生成的晶面之上。没有涟漪,没有震动。那晶面仿佛亘古就已存在,完美地承载着新生的神只。脚掌落稳的刹那,与霜骸之主足部形态分毫不差的轮廓与冰寒脉络的倒影,立刻清晰地烙印在晶面之中,如同雕刻。而整片晶面本身,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凝固了所有熵增可能性、将物质冻结在衰亡前最终平衡态的终极法则基石的气息。
一步,又一步。霜骸之主在刚刚诞生的冰原上空行走。每一个足印落下之前,空间便自动坍缩凝固为光滑镜面基台;脚掌抬起之后,那镜面基台并未消失,而是无声地融入下方巨大的冰原之中,成为永恒冰封的一部分。它行进的速度不疾不徐,仿佛只是沿着早已规划好的冰冷路径巡视。
下方,冰原深处并非彻底的死寂。巨大的、被霜骸之主之前释放的空间碾压强行压缩凝结的熔炉残骸,依旧深嵌在厚重的冰层之下。它们曾是庞大熔炉结构的核心支撑,如今只剩下扭曲变形的庞大金属骨骼和冷却的管道空腔,被纯净的灰白冰晶包裹、固定。庞大的冰层如同半透明的棺椁,封印着这些属于上一个宇宙纪元的残渣。
踏…
霜骸之主的脚步无声落下,新的晶面在其足下生成、融入冰层。就在这足印生成的震动沿着冰晶介质向下传导的瞬间——
咔…嚓!轰!哗啦——!!
深埋在左侧冰原深处,一块覆盖着霜骸冰层、如同冻结山脉残部的巨大污骸残骸内部,猛然发出断裂的巨响!仿佛某种被强制冻结、陷入长眠的巨大东西,被上方行走的法则存在本身所无意扰醒,发出了濒死的、不甘的最后挣动!那块残骸表面的冰层如同脆弱的糖壳,在剧烈的挣扎下被层层撑开、爆裂!冻结粘连在一起的结构被强行撕裂!碎裂的冰棱混合着冷却凝固的暗金金属碎片,如同爆炸般向上喷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