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赋 第302章 越泽牺牲

大殿内的铜鹤香炉被撞翻，灰烬混着血迹溅了满地。越泽的软剑如银练翻飞，剑尖点向周昊手腕脉门，招式狠戾精准——暗卫营的搏杀从无余地，他从不会为旧情留手，只是周昊这路刀法他太过熟悉，下意识预判了三分，防备便松了毫厘。

周昊的短刀在腋下翻转，避开剑势的同时，突然屈肘撞向越泽心口。这记变招脱离了暗卫营的常规路数，越泽旋身避让，软剑回撩，却见周昊左手猛地扯下腰间玉佩，不是格挡，而是狠狠砸向地面。

玉佩碎裂的脆响里，竟藏着细如牛毛的毒针。越泽瞳孔骤缩，头向侧偏的刹那，毒针擦着耳廓飞过，钉入梁柱。就是这半瞬的迟滞，周昊的短刀已贴地扫来，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取他下盘。

越泽提气跃起，足尖点向周昊肩头。他算准了对方会收刀回防，却没料到周昊竟任由他踏上肩头，另一只藏在靴筒的短刃突然弹出，借着身体下坠的力道，直刺越泽腹侧。

“噗嗤”一声，短刃没柄而入。越泽借力后翻，软剑回刺，逼得周昊后退数步。但腹间的剧痛已让他气息一滞，暗卫营秘制的毒迅速蔓延，指尖开始发麻。

周昊看出他气力不济，短刀再次逼近，刀风里裹着决绝。越泽咬紧牙关，软剑横削，招式依旧凌厉，只是毒已侵入心脉，手腕终究慢了半分。

周昊的短刀擦着软剑滑过，精准地刺入越泽颈侧。刀刃划破动脉的瞬间，越泽的软剑也刺穿了周昊的肩胛，但他已无力再进半寸。

鲜血喷溅在周昊脸上，越泽的眼神从锐利转为空洞，身体缓缓倒地，但眼神仍看向赵晏，只是再也发不出了声音。

李言笑目睹了这一切却出手晚了一步，手里的银针也飞快地穿过了周昊的命门，来不及反应，也倒在了越泽之后。

“越泽！”

一声嘶吼撕裂了赵晏的喉咙，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方才还强撑的冷静轰然崩塌，眼中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那是陪他从潜邸走到宫廷的越泽，是替他挡过毒箭、分过干粮的兄弟，是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深宫里，唯一能交托后背的人。

“赵放！”

怒喝如惊雷炸响，赵晏的长剑带着凛冽的杀意转向，剑风扫过之处，烛火尽数熄灭。他的招式再无半分收敛，每一剑都直取赵放要害，剑刃上的寒光映着他赤红的眼，仿佛要将所有的悲愤都倾泻在这剑端。

赵放此刻被这不要命的打法逼得连连后退。他举剑去挡，却被赵晏一剑震飞手腕，软剑脱手的瞬间，赵晏的剑锋已到眼前。他慌忙侧身，左肩却还是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疯了！”赵放痛呼出声，捂着伤口踉跄后退，“不过死了个暗卫……”

“闭嘴！”赵晏的剑再次劈下，带着破空的锐响，“他是我的兄弟！”

这一剑又快又狠，赵放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剑锋落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左臂从肩头处被生生砍断，断臂“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血污。

赵放疼得几乎晕厥，脸色惨白如纸，瘫坐在地看着赵晏。此刻的赵晏浑身浴血，眼神凶狠如困兽，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温润模样。殿内的御林军都被这骇人的气势震慑，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赵晏的剑尖指着赵放的咽喉，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眼中的杀意却丝毫未减。若不是李言笑及时抓住他的手腕，那柄染血的长剑，恐怕早已刺穿了赵放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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