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赋 第289章 这才是他的手段

李言笑听闻叶朗那石破天惊的消息，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大脑飞速运转，她深知此事刻不容缓，必须尽快找到线索。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立刻奔赴清华池的藏书阁，那里汇聚着天下各类医书，或许能找到解开谜团的关键。

踏入藏书阁，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阁内静谧无声，唯有她急促的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回响。她径直冲了过去，目光急切地在书架上扫过，一本本医书被她迅速抽出、翻阅，又失望地放回。时间在紧张与焦虑中悄然流逝，可终究一无所获，每翻过一页没有线索的纸张，她心中的慌乱便增添一分。

就在她心急如焚、几乎绝望之时，脑海中猛然闪过司徒皓月的身影。南国多奇术，善用蛊毒，说不定这诡异的“换人”之事与蛊毒有关。想到此处，她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

李言笑立刻返回书房，奋笔疾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写在信纸上。

写完后，她轻轻呼唤：“灵羽。”一只浑身羽毛五彩斑斓、灵动异常的鸟儿轻盈地飞落在她的窗前。这灵羽是司徒皓月送来的信鸟，灵性十足，能准确无误地往返两国传递消息。

李言笑小心翼翼地将信绑在灵羽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嘱托道：“灵羽，一定要尽快把信送到司徒皓月手中，然后尽快将回信带回来。快去吧！”

灵羽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欢快地鸣叫一声，展翅高飞，消失天际。

李言笑望着灵羽远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此刻，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南国的回信上，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与期待。

李言笑送走灵羽后，满心都被对南国回信的期待与焦虑填满。恰在此时，下属们如潮水般涌入书房，每个人手中都捧着高高一沓公文，嘈杂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丞相，这兵部的军备调配一事，下面的人争执不下，还得您定夺。”一个下属神色匆匆地说道。

“李丞相，户部呈上来的今年税收明细，账目繁杂，您得好好过目批示。”另一个下属紧跟着将厚厚的账本递上。

李言笑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阵厌烦，但还是强忍着接过公文查看。她快速翻阅着，越看脸色越难看。这兵部的军备调配，本应由兵部尚书协同几位将领商议决定，与她这个丞相并无直接关联；而户部税收明细，向来是户部侍郎的职责范畴。这些明显是有人故意将难题推给她，想借此刁难、戏弄她。

李言笑“啪”的一声将公文重重拍在桌上，凌厉的目光扫过一众下属，怒声道：“这些事根本不在我直属管辖范围内，你们各自负责的部门心里应该清楚。拿回去，自己解决，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

下属们被她的气势震慑，顿时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但碍于她的威严，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拿起公文，低着头鱼贯而出。

李言笑以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可没过多久，那些退回的工作竟又原封不动地被送了回来。下属们一脸无奈，嗫嚅着：“丞相，我们把您的话带到了，可其他大人都说这事儿就得您拍板决定，我们实在没办法啊。”

李言笑气得浑身微微发抖，她紧紧攥着拳头，心中又气又恼：“这群人欺人太甚！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以为我初来乍到，就可以随意拿捏。”

虽然知晓不会一帆风顺，但这刁难来得着实光明正大。她深知，这是朝中众人对她这个女丞相的公然轻视，在他们眼中，她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好，好，好！”她几乎是咬着牙关挤出这些字，拿过了那一大批公文，查阅了起来。

而此刻，在御书房内，赵晏同样被朝堂诸事折磨得疲惫不堪。他坐在龙椅上，揉着太阳穴，看着桌上堆积如山却大多无法推行的政令，满心无奈与愤懑。

“天下也不是一天才打下来的，只是换了个人做皇位，怎么就这么难实施政令？那帮人更是饭桶，不知道是听谁的命令。自己居然也使唤不动他们！”赵晏心中暗自思忖，脸上满是愁容。

好不容易得空，两人相聚在一处幽静的偏殿。对着彼此大倒苦水。

赵晏满脸疲惫，苦笑着说：“如今这朝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犹如一团乱麻，朕有心想尽办法整顿，可他们表面上恭敬有加，背地里却阳奉阴违，许多政令根本推行不下去。”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

李言笑看着赵晏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心疼。她长叹一声，将自己被刁难的事娓娓道来：“陛下，我这边又何尝轻松？他们故意将不属于我的事务推给我，变着法子给我出难题，摆明了是想给我下马威，根本没人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李言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与不甘，“我本想尽我所能辅佐陛下，可如今我们还未真正坐稳江山，便处处受阻。”

赵晏骤然冷下眼眸，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还是那几个老头子！笑笑，我们干脆——”

“不可！”李言笑知晓他的意思，但还是阻止了他，“阿晏，冷静。他们都是朝中肱骨之臣，更有三朝元老，戍边将军，我们怎么动他们都会落人口舌。新帝登基，若是因此传出去不好的闲话谣言，定会有损你皇帝的威信。”

随后仔细勘察了周围一下，将脸凑了过去，声音极小极轻，但却让赵晏浑身一冷，如坠冰窟。

连连摇头，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谁会有这么大的手段，能同时杀三个重臣又找人替换了他们，而且不动声色一直瞒到现在？”

李言笑继续看着他，眼波流转间，二人终于心灵相通，有了共同的猜想。

“没错，就是鬼医。他善伪装，人皮面具带了一层又一层，难保那日死的就是真的他。而且我此前已经与那几位会过面了，好话说尽，但无一例外都是冷漠的拒绝。那时我虽有疑惑，几人不是忠心耿耿地跟随你父皇，怎么现在却疯狂质疑你，甚至还想推翻你呢？现在我想已经有了答案。”

“那现在只能等了？”

“不，我要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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