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十里地。
几名黑衣人在悬崖边上探头探脑。
“应该死了吧?”
“下面是深潭,再往前就是瀑布,掉下去定没有活口的,肯定死得透透的。”
“可是主子要的东西没有拿到怎么办?”
“反正都是证据,人死了,东西掉水里肯定没了,管他呢,就这样禀报主子就行。”
几人走后一刻钟,崖边忽然伸出一只血手,死死攀住崖边的石头,骨节发白,青筋尽爆。
过了一会,终于胳膊攀了上来,满头是血的头缓缓露了出来,吃力地寸寸攀爬上来。
好不容易攀上崖边,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人已经脱力,躺倒在石头上,呼吸微弱。
不知过了多久,艳阳已爬上头顶,阳光落在那血人身上,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又被刺眼的光芒射到闭上眼睛。
他颤抖着手摸索着腰间一枚手指粗的竹筒,奋力拔开塞子,勾住引线,对准天空。
嘭!
一束白光飞向天空,在天空炸开一束扇形图案,一瞬,消散。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骑着高头骏马朝这边疾驰过来。
“主子!”
两人见到倒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血人,惊呼扑过来。
那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艰难问:“什么时辰?”
“未时。”
“快、回长安、去、斗香……会……”
两人红着眼眶,主子伤再重,他也一定要去斗香会的。
距离斗香会大师级斗香还有两个时辰!
他们不再言语,飞快的检查伤口,确认没有骨断,简单清创包扎,将人小心翼翼的扶上马,一人跃上马背,护着他急速朝长安城奔去。
剩下的人朝天空放了一枚烟花弹。
带着伤者的马匹跑出一里地,一辆马车迎面而来。
伤者被转送到马车上,马车继续朝长安飞奔而去。
申时。
制香工匠的考核基本结束,三十位侍香宫女没有回宫,而是一起到宫里设下的帐子中。
三十人一边换上宫女的襦裙,一边激动的议论。
“几位姐姐都好厉害啊,竟然考过了‘工’级。”
“是啊,羡慕死我们了。”
小姑娘们一脸项目。
玉芜淡笑:“你们也很棒啊,大部分都过了‘匠’级,说明你们都是合格的匠人了。”
玉棠与郭氏姐妹没说话,似乎懒得理她们。
其他姑娘们都不敢主动与她们说话,她们三个一直是侍香宫女中的佼佼者,又出身四大制香世家姑娘,一向清高。
玉珠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自己能与玉芜玉棠一个等级。
她也没敢搭话,低着头换衣裙,眼圈红红的。
好想快点见到白娘子,要是没有她,她怎么可能有今天。
玉棠已经换好了,扫了一眼,一群群小姑娘们还在兴奋地交头接耳,不由沉下脸:“都快些,一会圣上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就来了。”
所有人顿时噤声,赶紧整理容装。
白欢掀开门帘一条缝,朝里看去,三十位姑娘端端正正的站着,乖乖的等待召唤。
她笑着走进去:“恭喜。”
“白娘子!”
“白教习!”
姑娘们兴奋的冲过来,玉珠激动得一把抱住白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白欢乐了:“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你已经是匠了,还哭鼻子?”
玉珠不好意边抽抽,边擦眼泪:“我太激动了,不敢想啊,要是我阿耶阿娘知道我考上匠级,一定会欢喜死的。”
白欢抽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傻姑娘,哭花了我看你一会怎么出去侍奉圣上和娘娘们。”
玉珠吓到了,赶紧去补妆。
白欢走向玉棠,含笑道:“玉棠姑娘其实可以试试考师级,我觉得你可以顺利通过。”
玉棠微怔,转身看她,淡笑:“她们可以考过,是因为白娘子熟悉考试内容。”
白欢挑眉:“难道玉堂姑娘质疑工部出的试题不公正?”
玉棠没想到她这样说,脱口而出:“当然不也是。”
“所以,我教了正确的制香技术,有何不对?大家喜欢制香,学制香不是为了学到真技术吗?若你们有机会出宫,这也是一项傍身的技艺不是?”
众位侍香宫女们聪明的都明白她们对话的意思,反过来想就是甄曦没有教她们对的东西,教的都是皮毛,而白娘子倾囊而授。
玉棠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定定看白欢一瞬,笑了笑,对她俯身行礼:“小女多谢白娘子教导。”
白欢扶起她:“你的水平很高了,不用跟我学,你已是匠级,只是以前,咱们女子没有资格与男子平起平坐参加考核。”
白欢环顾一圈:“在世人眼里,女子只配做他们的附属品,哪怕我们比他们强。我教你们什么不重要,你们有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证明自己才重要。从此,女子也有匠人了。这口气,是你们自己争来的!”
一席话说得女孩子们都红了眼圈,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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