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州经历过了屠城,如今整个城中凤民十不存一,有幸活下来的也成为了乌腊军营的苦役。尤其是经历了岭州苦役营的叛乱之后,乌腊大军对于羽州的苦役营又筛查了几遍,直到确认了没有征南军中人之后才勉强放下心来。
乌尔恨毒了青泽宇,但是,如今他调来的二十万大军,经历了靖州攻城战,岭州争夺战之后,已经失去了一半,剩下的这些人也被青泽宇打怕了,不敢轻易出城迎敌,只能坚守羽州城内。他也曾试过派人潜进岭州城内,结果,人刚进岭州,便没了消息。乌尔不敢再派人出去。
再说,这些被派往岭州城内的乌腊人究竟去了哪里呢?青泽宇将这些人抓了,好吃好喝的供应着,逼迫他们唱乌腊的民谣。民谣哀怨,讲述了在外游走的男人对于家乡亲人的思念。而青泽宇则派了征南军中人去学习这些民谣。
如今乌腊军躲在羽州坚守不出,征南军进不去,毫无下手之地。青泽宇又不想大军攻城,让尚在羽州城内的百姓陷入危局。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青泽宇要学那垓下之战的刘邦,瓦解羽州城内的乌腊军军心,最好能够迫使他们主动弃城而逃。
青泽宇派了征南军在羽州城外驻兵,也不着急攻城,而是城外驻扎,一到傍晚便开始唱乌腊的歌谣。
这天夜里,青泽宇坐在军营外的大石头上,手中提着酒壶,看着羽州的方向。如今他离开京城已经快半年了,也不知道京中局势如何。
青泽定走过来,问道:“哥,你在想什么?”
青泽宇笑笑,说道:“羽州。”
青泽定问道:“今天张老将军不是提议火攻吗?你为什么拒绝?”
青泽宇道:“火势燎原,不可控制。羽州已经经历了一场屠城,活下来的百姓没有多少了,若是再用火攻,岂不是要逼死这些百姓。”
青泽定道:“可是羽州城门坚固,咱们也没其它办法了啊。”
青泽宇看向青泽定,认真的道:“历来征战,胜负都是当权者的,对于百姓来说,没有胜利者,他们甚至连失败者都不是,他们是尘埃,是草芥,没有人会在意。但是咱们不一样,刀握在你我手中,你我可以选择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
青泽定说道:“可是为了这些百姓,便拖延了大军进程,你不怕朝廷怪罪下来?”
青泽宇冷笑,道:“他们高高在上,哪里知道这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更何况,即便他们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在意。若是我也不在意,这些百姓便真的没有了活路了。至于朝廷怪罪,只要我还有用,朝廷便不会对我如何。更何况,他们只关心结果,过程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至于这过程底下的百姓,是死是活他们更是不关心。我要的羽州城,不仅仅是一座空城,还有这城下的百姓。”
青泽定伸手接过青泽宇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却是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水,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是水?”
青泽宇笑道:“喝酒误事。”
青泽定无奈的笑笑,说道:“哥,你总是如此。”
如此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羽州城内
城外有家乡的歌谣,城内有方行易散步的乌腊必败的谶言。
乌腊军中已经有不少的年轻将士开始思念家乡了。他们不明白自己苦苦坚持的是什么,本来是要吞并大凤的,结果被凤军困在了这羽州城内,如何不迷茫,迷茫之中,又听到了家乡的歌谣,怎么能不思乡。
乌尔气恼,立刻命所有人不许再听,但是这种事情,越是禁止越是扩散的极快。
当天晚上,乌尔便派了一队人马想要偷袭征南军。结果,刚进入征南军军营,便发现竟是个空营,不由的都有些惴惴不安,手握着刀,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各个营帐。
突然从营帐后面射出无数的弓箭来,这些乌腊军惊慌抵抗,想要撤出营地,却是发现大营门口也被征南军堵住了。经过两个时辰的厮杀,五千乌腊军全部惨死在了征南军大营。
青泽定带着他的敢死队,扒了乌腊军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旧计重施,狼狈的逃出征南军大营,直愣愣的便往羽州城内冲。
乌尔得知了偷袭的军队逃了回来,突然想起了岭州,立刻下令封闭城门, 不许这些人进城。甚至开始射杀城下的这些伪装成乌腊军的征南军。
青泽定连忙命人紧紧的靠在城墙上,以防被射杀。
郑刚懊恼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泥土,骂道:“这老贼可真够精的。”
青泽定吐出一口闷气,说道:“计有千般,先保住性命。”
青泽宇原本也就没指望青泽定的人能够真的混进羽州城内,此时见羽州城外打了起来,立刻安排了人将乌腊军的那些尸体搬了出来,趁着夜色,又借助了稻草的遮掩,将尸体送到了羽州城下,伪装成被羽州城内乌腊军自己射杀的。
青泽定带着人背着稻草又爬了回来,见到青泽宇,懊恼的说道:“哥,没成。乌尔太精了,眼见着就要顺利进城了,城门却是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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