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厂的血战与苏梦瑶力挫大内高手的消息,插上了翅膀,在严密封锁下依旧顽强的在民间,在流民中,
甚至在部分底层官吏和小商人之间流传。
那天命人的形象,不再是模糊的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的,敢于在皇城根下亮剑,且能战而胜之的神只。
“听说了吗?天命人把皇帝老儿的狗腿子打得屁滚尿流!”
“何止!连宫里那些神出鬼没,专门抓人的大内高手,都被天命人三两下就收拾了!
那可是皇家最厉害的护卫!”
“天命昭昭!这是老天爷都站在咱们穷苦人这边啊!”
“走!去投奔天命人!跟着她,有活路,能报仇!”
这股汹涌的民意,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投奔潮。
砖窑厂废墟及周边废弃的矿洞,村落,迅速被挤满。
每日都有数百乃至上千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眼神炽热的流民涌来。
陈大和王大牛忙得脚不沾地,整编,训练,安置,将缴获的盔甲武器分发下去,
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雏形正在快速形成。
然而人越多,问题也愈发尖锐的暴露出来,
粮,饷,物资都是刚需。
缴获的京营军粮早已消耗殆尽。
寒冬未过,野外几乎颗粒无收。
仅靠零星打猎和挖些草根树皮,根本无法养活这迅速膨胀到数千张嘴的队伍。
伤员的医药,御寒的衣物,打造兵器的铁料,修缮工事的木材...
每一项都需要海量的资源。
帅帐如今已转移到一处更隐蔽,更坚固的废弃矿洞深处,气氛凝重。
赵知节作为新投效的智囊,眉头紧锁的汇报着,
“主上,形势不容乐观。
据属下估算,以我们目前存粮,最多支撑十日。
数千人每日消耗,就是无底洞。
更遑论其他所需。
若不能尽快解决钱粮问题,军心恐生变。”
王大牛急得直挠头,
“那咋办?总不能再去抢官仓吧?上次烧了粮仓,狗皇帝肯定看得更紧了!”
陈大也面露忧色,
“是啊,主上。
硬抢损失太大,而且名声上...”
苏梦瑶坐在一张粗糙的石凳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石桌,眼神漆黑。
名声?
苏梦瑶当然知道名声的重要。
尤其是在这即将亮明旗帜造反的当口,民心向背就是根基。
劫掠官仓是替天行道,但若将矛头指向民间富户,哪怕是为富不仁者,
一旦处理不好,也会被朝廷污蔑为流寇行径,失去大义名分。
“抢?”
苏梦瑶煞有介事的缓缓摇头,嘴角带笑,
“我们才不抢,我们要让他们自愿捐出来。”
“自愿?”
陈大和王大牛面面相觑,赵知节则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不错。”
苏梦瑶站起身,走到矿洞口,望着外面忙碌而充满希望的营地,
“我们如今,是大爱义军,奉天命,伐无道,解民倒悬。
我们需要的每一粒粮,每一文钱,都是为了拯救这千千万万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同胞,
是为了推翻这腐朽透顶,视民如草芥的朝廷!”
“那些城中的富户豪绅,他们囤积居奇,哄抬粮价,
在这天灾**,饿殍遍野之时,依旧锦衣玉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们的财富,沾满了穷苦百姓的血泪,他们的库房,堆砌着累累白骨。
他们,难道不该为这滔天罪孽付出代价吗?
难道不该为这即将倾覆的末世,贡献一份赎罪之力吗...?”
苏梦瑶转过身,目光扫过帐内诸人,最终落在赵知节身上,
“赵主事,你熟悉城中情况,立刻草拟一份《救世劝捐书》。”
“救世...劝捐书?”
赵知节心领神会,立刻躬身,
“属下明白!
属下必定写得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让那些为富不仁者,
在道义和天命面前,无地自容!”
“好!”
苏梦瑶眼中寒光一闪,继续说道,
“重点突出几点,天命所归,大义所向,
明确大爱义军乃奉天命而起,旨在推翻暴政,建立人人有食,有衣,有尊严的新世。
捐资助军,即是顺应天命,积攒功德,为自身及子孙后代谋福报。
救民水火,责无旁贷,直斥富户豪绅在寒潮,饥荒,官府盘剥中趁火打劫,囤积居奇的不义之举。
言明城外流民冻饿而死之惨状,皆因富户贪婪所致。
如今义军替天行道,收容灾民,富户理当拿出部分不义之财赎罪,
救民于水火,此乃天理人伦!
点明朝廷腐朽,皇帝昏聩,阉党横行,视富户同样如猪羊,随时可能以通匪或资敌为名抄家灭族。
唯有支持义军,推翻暴政,才能真正保住他们的家业和性命。
捐资助军,即是投资未来新朝,是明智的从龙之举!
最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亦需示之以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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