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沅听到了星澜的名字,恍惚了片刻,半晌后才喃喃说道:“原来是他啊。”
江知砚眼神微凝,看了眼天色后,“娘,咱们也该回家了。”
慕青沅悻悻起身。
晚上用完饭,江知砚却没有离开,反而说要等到慕青沅睡着后,他才离开。
慕青沅佯怒,“随你。”
慕青沅的睡眠并不好,房中只点着一盏灯火,她在里间睡,江知砚抱着那不死草在外间坐着。
他的手轻轻摸了摸叶子,心中想着这是用父亲血肉供养出来的草。
是不是他在摸叶子的同时也在触碰父亲?
父亲两个字在他嘴里十分陌生,脑中甚至想不到父亲的长相,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十分想念他。
花嬷嬷轻手轻脚地走到江知砚身边,轻声说道:“四爷,老夫人睡着了。”
江知砚放下不死草,和花嬷嬷去外面说话。
“娘近来是不是已经渐渐开始忘事了?”
花嬷嬷沉重地点了点头,“前几日,老夫人还跟奴婢说,太后娘娘好像没有找她进宫说话了。”
可谁不知道太后娘娘早就仙逝了。
江知砚只觉得仿佛心脏被一把大斧子狠狠锤在地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翠微院。
花嬷嬷眼眶微湿,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十年之期已然过去了两年。
次日清早,慕青沅神采奕奕地坐在榻上,对着李太医吐槽道:“回头你也替小四看看,我总觉得他现在太过于焦虑了,你给他开些安神的。”
昨日还要守着她睡觉,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不知为何,李太医分明从她这嫌弃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的欣慰。
他狐疑地看了她好一会,却又在她脸上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收回手,心中想着江知砚说慕青沅健忘的事情,拿出纸写了个药方交给花嬷嬷,又说道:“整日里操心这么多干嘛?好好在府里当你的老封君多好?”
他素来看不惯慕青沅行事,总觉太过于刚强。年轻时还好,可她现在毕竟......
慕青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李太医说得嗓子冒烟。
李太医恨恨撂下一句话,“油盐不进。”
回头他要在她的药方中加黄连!
有了裕王的加入,众人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把得罪徐家的事情交给了裕王。
裕王歉疚地看着徐行照,“徐首辅,不是本王执意如此,只是皇兄把此事交给我,我就不能不秉公处理。”
徐行照脸上不好,说来说去还是要验徐幼仪的尸身。
多年的官场沉浮,早已经让他修炼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呼吸间,他便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他凄凄说道:“听说新平郡主和老夫孙女是至交好友,可否让老夫单独和新平郡主聊一聊 ?”
裕王思考片刻,“自然是可以,只是须得有人陪同。”
徐行照没有拒绝,在侍卫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间空房。
进到房中,陆芃芃随意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行照,“不知徐阁老想要和本郡主说什么?”
徐行照阴恻恻地看着她,“是你吗?”
陆芃芃毫不在意地点头,“徐阁老要为孙女报仇吗?”
徐行照的手高高抬起,阴影笼罩在陆芃芃身上。
陆芃芃翘着腿,“你敢打我吗?”
徐行照颤抖着收回手,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陆芃芃,转身出门。
陆芃芃勾了勾嘴角,也跟着出去。
回到大堂上,徐行照便说道:“老夫这孙女生前身子就已经不好了,没有任何人害了她,是她自己死的。”
裕王挑眉,“徐阁老,当真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不必了。”徐行照苦笑着说道,“现在老夫只想让孙女早日入土为安。”
既然徐家不再追究,江家、狄家、陆家的人纷纷离开。
曲香环还想再闹,徐行照一个巴掌打在脸上,“还嫌闹得不够丢人吗?”
曲香环什么也不敢再说,跟在徐行照身后。
陆芃芃轻笑一声,“徐首辅真是好大的脾气。”
徐行照深深看了眼陆芃芃,带着曲香环和徐玉泽两人回徐家。
徐家书房,徐行照面色森寒。
徐为先和徐为闵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徐为先开口道:“爹,幼仪分明是死在了新平郡主手上,您为何要放过她?”
徐为闵声音悲痛,“爹,难道就这么看着幼仪惨死吗?”
徐幼仪是他的亲女儿,叫了他十几年的爹,一朝横死,他的心别提多难受了。
徐行照沉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日后谁也不许再提。”
徐为闵惊叫道:“爹!”
徐行照阴沉地看着他,“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徐为闵咬了咬牙,“听爹的。”
徐行照挥了挥手,两人恭敬退出书房。
徐为先拍了拍徐为闵的肩膀,“二弟,节哀,当初玉川死的时候,大哥心中也很痛苦,只是咱们毕竟不是女人,不要太过于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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