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血:“别哭了,这才哪到哪,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璃叶:“你!”
她又气又悲,可无法反驳。
“你们家族就是一块大肥肉,引来群狼撕咬,城主刻薄寡恩,灭亡也怪不得别人。”
他把璃叶带回房间中,坐在她对面,神情冷淡。
“我只能保住你一人的性命,至于其他的......你眼不见为好。”
璃叶没再说话。
芫血:“我还有事,你准备一下婚礼,过后我就送你走。”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离开璃叶,离开这闹心的城主府。
偶然间,他看到许多御宇族人正在搬离内城,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父母亲带着孩子,以及大批大批的行李离开汉武山......
许多屋子空了,那些繁文缛礼也随之消失。
汉武内城突然有了一种凄凉的感觉。
芫血:“罢了,走了就走了吧,算是我对御宇族人最后的怜悯。我杀那些留下来的人吧。”
走的大概都是年轻人吧......
天威将军带着大批无前铁骑驻守外城,哪怕是大傻瓜也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了。
芫血走过半座内城,而御宇族人哭哭啼啼的走向祠堂,他也凑热闹走了过去。
上百人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挥洒热泪。
看来他们也知道此去一别再无回来的可能,事态紧急,祠堂迁不走了......
那么祖先会怪罪他们吗?
为首的人喊到: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他就坐在屋檐上,看着他们进行离别仪式。
漫长的伤感过后,第二批人也拖家带口离开了内城。
之后无人再来祭奠了。
芫血走到香火旺盛的牌位前,仔细地寻找“御宇密”的名字。
令他感到可笑的是,这个挑起战争的混蛋,居然享有最旺盛的贡品!
他狠狠一挥手,把贡品全都砸在地上,取下御宇密的牌位,折断了,用脚踩碎......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就不会引来无牙族人血腥的报复!
芫血:“我要让你那些愚蠢的族人都下去陪你,作为真正的祭奠!”
黑牢扫灭了香火,祠堂瞬间黯淡,他甩袖走了出去。
那祠堂外的台阶黑白交替,通往幽处。
踏上黑格,他在想:
(家族的人不能白死,我的复仇必然要进行,哪怕血流成河,也是他们活该!)
而踏上白格,另一种声音又开始对他说:
(上千无辜的百姓们都要死于我手了,我后半生的良心能过意的去吗?)
黑格白格交替出现,他内心也在反复挣扎,两种声音都拼命在他心里争取主导地位。
祠堂渐渐远去,芫血却始终拿不下确定的主意。
偶然回神,他才发现已经走到黑白格的尽头了。
面前是一片小密林,里面会有什么呢?
(为什么内城中会有小密林呢?)
他拨开层层叠叠的树叶,推断树干,跨了进去。
一座坟墓,旁边是一张小桌和两个石凳,唯有一壶酒放在坟前。
落叶厚厚的堆积起来,他踏过柔软的落叶地,走到墓前,仔细地欣赏墓碑。
上面写道:
“盘古锁大师——住缪之墓”
荒草已经盖过一半坟墓了,应该许久无人来了。
“那些奇奇怪怪的盘古锁都是你留下来的?为什么不把钥匙也传给后代呢?”
撕开那些荒草,仍能看到余下仍未被时光抹平的碑文:
“城主的珍宝阁也好,还是锁着最珍贵的那两把戒指的宝箱也好,那些锁的精密程度都不及我带入墓中的这一只锁,如果有缘......”
剩下的看不清楚了。
“挖坟么......别怪我了,老前辈!”
从土壤中蔓生出诡异的黑影藤蔓,顶开了坟与土,丛生黑影找到了棺椁,把它拉了出来。
粗糙的木棺,几乎吹弹可破,是汉武城严格等级制度下的杰作。
棺木已经有裂纹了,芫血轻轻掀起棺盖来。
大师的遗体早已变成了白骨,连虫子都不喜光顾棺木,但幸好,那把盘古锁完好无损。
(或许是虫子啃不动这把锁,看来牙口不大行。)
这锁以龙头作为灵感,和钥匙分放在大师的左右两边,一黑一白。
棺木内部还刻着一行字:
“无论你是谁,请拿走我的最高杰作,我生前没能让他留名青史......”
然而只是刚刚看完,他背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芫血“唰”地回头,原来是熟人的面孔。
画川:“几日不见,您怎么变成盗墓贼了?”
芫血:“我也有黑白两面啊。”
画川:“是啊,人都有黑白两面,它们是画布上最纯粹的两种色彩。黑囊括所有,白一无所有。”
芫血:“想告诉我什么吗?”
画川:“将军,人生的画布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纵使黑白格很美,但渐变的色彩更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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