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心中纳闷,暗想怎地又是一部上善经,随意翻了几页,顿时大喜过望,原来这一本正是朱七绝所着的医书。虞可娉道:“大哥,这是最后一道宝藏,朱前辈必有言语留下,咱们且来找找。”
两人翻阅一看,果然扉页所书与正文抄录的医术大大不同,乃是一封信札,就见上头写道:
“恭贺贤君历尽艰险,得获本卷。此举非止遂朱某夙愿,亦乃自救之道也。夫《上善经》分上下二卷,上卷主武学之要,下卷载岐黄之术,武学与医术,本同源而异流,乃殊途同归也。然上卷所录武经,存有阙漏,若习者心术不正,亦或半途而废,不循朱某指引,则必致经脉逆乱,终真气破体而亡。贤君今既见此籍,可按所载调息之法修习,当可化解此厄。
某平生磊落,虽遭宵小谤议,然俯仰无怍,惟思克振神州。今桑榆景迫,髀肉复生,恐寒柏之节未彰,而汉祚中兴之志,终成广陵绝响矣。谚云“医者父母心”,待君参透此卷,必成杏林圣手,惟愿君自此心怀苍生,以武功济世,以仁术救人,勿负平生所学!
朱冼谨书。”
娄虞看过之后,心中均升起一丝异样,娄之英道:“这位朱前辈当真是算无遗策,他怕第一部宝藏落入奸人之手,若只学了武功却不遵循他的遗志,去破解其他线索,那么早晚都会走火入魔,作法自毙,只有将其所托集齐,才有自救之法。得亏咱们心术端正,一步步依照他老人家的指引行事,终于落得个功德圆满,否则莫说医治你的伤症,便我自己也是自身难保。”想起一路寻找医书的目的,急忙再次翻阅典籍,找到了内伤篇,默读片刻,不禁喜道:“娉妹,这里果真载了痊愈之法,看来你我都有救了!”
二人心愿达成,均欣喜不已,只是在王府之内不好过分张扬,只得相视莞尔。秀王问明了情由,开口道:“既是朱冼留下的医书,正与娄爱卿所学相称,此典籍你且收好,大成之后,盼你能悬壶济世,为天下百姓出力。”娄虞二人叩首称谢。
待出了书房,孙妙玫早在院中等候,见了二人神情,便知最后一道宝藏已然取出,娄虞将经过说了一番,孙妙玫拍手道:“朱七绝修为旷古烁今,这下不但娉妹子的伤症有救,便是娄大哥修习上善经的隐疾,料来也可手到病除了。”
娄之英追踪朱氏宝藏数月,昨日又激斗了一夜,此刻心愿终于达成,自不免神台明朗、心清气爽,松弛之下,脑中突然想起一事,道:“妙玫妹子,你不是跟大姊回鄂州家里了么,怎地又来了临安?还有那个阿兀本是金国将官,却如何要助我跟卢轩做对?他和你一路来的,是不是?”
孙妙玫看了看天色,见此时尚不过午,于是抿嘴道:“娄大哥,此事说来话长,待太阳落山,我带你们到一去处,在那里再慢慢细说。”
娄之英不知她卖的什么关子,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研习下卷上善经,看看里头载录的医法奏不奏效,否则心中尚不踏实,索性点了点头。三人出了王府,回到泰坤堂中,娄之英在房里静静翻阅典籍,这一坐便是两个多时辰,直到掌上了灯火,这才合上书本,心中已笃定了**分。原来医治虞可娉之法,是要他先将自身隐疾祛除,再用真力聚气成形,从背身十六处大穴着手,打通对方的奇经八脉,再慢慢调养,当可痊愈。他将此事告知虞、孙二人,眼见天色已晚,便问孙妙玫道:“妹子,你说今晚带我们到一去处,却是哪里?”
孙妙玫道:“是到一位大哥故人的府上。”和二人出了大街,向西走出十余里,来到一座官邸之前,孙妙玫叩打门环,向门房递上拜帖道:“提举大人在么?我等有要事求见。”
门房瞥了一眼帖子,依稀见到虞公允文的字样,当下不敢怠慢,匆匆进里禀告,不大一会便将三人请到书房。娄之英适才听孙妙玫说见一位故人,一时猜不透是谁,这时穿庭过院,见此宅虽大,但内里质淳俭朴,无一丝奢华模样,对这位提举大人的身份,更加一头雾水。三人在房中坐了片刻,便有一老者被小厮搀扶进来,见了众人道:“三位远来是客,恕老朽年迈体衰,行动迟缓,让贵客久候了。”
娄之英见此人也就六十几岁,但他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头脸须发皆白,满面都是深纹,尽显龙钟老态,倒像**十岁一般,一时觉得面生,认不出来是谁。三人齐齐向老者回礼,那老者又道:“听闻有虞恩相的贤孙前来,不知是二位小姐中的哪一位?”
未等虞可娉回话,孙妙玫抢先道:“提举大人,便是我身边这一位。”顿了一顿,指着娄之英又道:“这位少年公子,也是您的旧识,不知大人可否认得?”
那老者辨了一辨,摇头道:“老朽安闲已久,在绍兴府清居了十余载,只前时得圣恩召见,授赐提举万寿观、奉朝请,这才搬回临安居住。要说识得贵公子,怕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彼时恐尊驾尚是孩童罢,如今时过境迁,贵公子已长大成人,恕老朽眼拙,却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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