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垣吉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本官知道了。多谢两位小姐配合,若是想起其他线索,随时可去大理寺找我。”
“有劳叶大人费心。” 万雨霏福了福身,不再看万以柔一眼,转身便带着丫鬟离开了,背影挺直如竹。
万以柔哼了一声,也准备转身回院,叶垣吉却适时开口,目光落在她的左手虎口处:
“二小姐的手受伤了?”
万以柔一愣,下意识地将手缩回袖中,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即强作镇定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叶垣吉目光微凝,瞧那处皮肤的红肿程度,像是被热水烫伤过的痕迹,
但他并未追问,只是淡淡颔首:
“二小姐保重身子,节哀顺变。”
“多谢叶大人关怀。”万以柔匆匆福了福身,转身便往偏院走。
叶垣吉也带着手下准备离开,穿过回廊时,叶垣吉回头望了一眼。
万以柔方才刻意回避的眼神,以及虎口处那可疑的伤痕,像一块块拼图,在他心中渐渐拼凑出模糊的轮廓,让原本就浓重的疑云更添了几分沉郁。
——
大理寺监牢,
石壁上渗着水珠,唯有头顶小窗透进一缕微光。
陈倩却依旧穿戴整齐,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正端坐在牢中木凳上,望着那缕光发呆,周身不见半分狼狈。
“娘。”一声轻柔的呼唤自牢外传来。
陈倩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泛起涟漪,她起身迎到牢门前,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不是让你不要来这种地方嘛?传出去又要被人说闲话了。”
万雨霏摇摇头,指尖穿过狱柱握住母亲的手,
“我才不惧旁人说什么,您是我娘,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放任您不管。”
陈倩伸手抚上女儿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
“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
“娘,您别怕。” 万雨霏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大理寺已全权接手此案,叶大人是出了名的公正,定会查出证据证明您的清白。”
陈倩点点头,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死也不会认。”
“娘,您受苦了。”万雨霏望着母亲鬓边新增的白发,鼻尖一酸。
“娘不苦。”陈倩笑了,眼中闪着泪光,“娘这辈子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女儿,赚了。”
她似又想到什么,语气郑重起来,
“娘决定了,若是此次能够安然出去,我便与你爹和离,到时,你若是想留在尚书府······”
“娘去哪儿,女儿就去哪儿。”万雨霏紧了紧母亲的手,“爹有那么多人陪着,而娘只有我了。”
“雨霏······真是娘的好女儿。”
陈倩将额头抵在狱柱上,母女二人隔着冰冷的铁栏依偎在一起,微光落在她们身上,竟生出几分破釜沉舟的暖意。
角落里,蓝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无声息地隐入拐角,消失在阴影中。
太子府暖阁内,
顾念雪正修剪着手中的山茶,红白色的花瓣落在青瓷盘里,暗香浮动。
听着蓝雨的转述,她指尖一顿,笑道:
“看来,我猜想的没错,这对母女倒是清醒得很。”
“太子妃,属下有一事不明。” 蓝雨站在一旁,语气带着疑惑,“您如此帮她们母女,究竟是为何?”
如今她与顾念雪早已不是单纯的主仆,有疑问便直言相问。
顾念雪咔嚓一声剪下一处多余的枝叶,笑着说道:
“我要大力经商,把生意做遍大江南北。”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几分疑惑。
蓝雨蹙眉道:
“太子妃如今已是尊贵无比,为何还要费心操劳这些?”
顾念雪将修剪好的花枝插进青瓷瓶,解释道: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只有杏林春晓和云梦居,前者是以救死扶伤为先,盈利微薄;后者虽已开始赚钱,但远远不够。如今天下未定,战争随时会来,我需要开拓更赚钱的营生,才能攒下足够的底气,待到战事来临,才能用那些银子换来更多的兵器铠甲,粮食药物,让战士们能够心无旁骛的厮杀在前线。”
“可何为更赚钱的营生?”蓝雨轻声嘟囔,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您该不会是想······”
“没错,就是首饰铺子!”顾念雪眼中闪着亮光,“胭脂铺其实也不错,成衣铺子也可以,反正我觉得,日后的生意定是女人的钱最好赚 ——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东西足够好,还怕没人买?”
蓝雨长舒了口气,幸好,她本来以为最赚钱的是青楼!
紫笙在一旁给她沏了杯菊花茶,闻言接口道:
“奴婢记得尚书夫人的母家是丽州经商的,经营的布庄和首饰铺遍布三十余个县镇,连京城都有好几处门面。太子妃是想借此卖她一个情面,好让她日后帮我们搭线?”
蓝雨却摇了摇头:
“陈氏虽有经商的头脑和经验,心思却不够缜密,否则也不会连个侍妾都斗不过,还被冤枉入狱。想必这些年她手里的商铺能经营得当,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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