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皇上,此刻狼狈不堪地挣扎着。
金线龙袍皱成了一团,发冠歪斜,青丝散乱。
那双曾经傲慢睥睨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瞳孔紧缩,像是难以置信自己竟会落到这般境地。
这是谋杀。
不过,谁在乎?
沈锦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快感从心底升起,让她几乎想笑。
你,也,有,今,天。
一分钟过后,楚璁软倒在地。见那人收手,沈锦程疑虑地走近。她探了探楚璁的呼吸。
还有气。
沈锦程看着她,表情复杂。
心里虽有了答案,但沈锦程还是问出声,“为什么不杀了她?”
女官站起,对她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大人有令,皇帝暴毙,恐政局不稳,天下大乱。”
沈锦程沉默了几秒钟,另问道:“傅清霜死了吗?”
“还没。”
“可死否?”
“可。”
“可否让我了结她?”
女官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似乎只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
最终,她点了点头。
帷幕中,另一人用绳索拖着昏迷的傅清霜露了头。见状,沈锦程大步走去。
她十分佩服她们谋杀的手法,安静,一击必中。今日她来与不来,楚璁都死定了。不过,来了也好,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那人稍稍松了手上的力道,伸手要将绳子交出。
沈锦程深吸一口气,从女官手中接过了那根浸透着死亡气息的绳索。
她极度厌恶傅清霜,不管是作为官员还是作为沈锦程个人。既然今晚她必定要死,死在自己手里更有纪念意义。
想必傅清霜本人也更愿意吧?
绳子的触感粗糙而冰冷,与方才傅清霜留在她身上的、滑腻的手感形成鲜明对比。
她走到傅清霜面前,因为绳索的松快,她已经转醒。
沈锦程慢慢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眼前人的眼睛因为缺氧而凸出,倒映出一张冷漠的脸庞。
她伸出手去抓脖子上的绳索,但越挣扎麻绳陷的越深。最后她放弃了。
静静躺在地上,等死。
傅清霜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往殿内张望,隔着屏风看见倒地的身影时,她眼角流下泪水。
“别…杀…陛下”傅清霜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每吐出一个字,她的眼珠便外凸一分,像要爆炸一般。
沈锦程施暴的手顿了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傅清霜死前牵挂的是楚璁。这主仆二人还有些真情谊。
只是可惜,她们是敌人。
“不杀,你放心走吧。”
沈锦程力气不大,不像那两位专业杀手一般能让人走的痛快。傅清霜在她手底下也挺遭罪。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双臂上,狠狠收紧了绳索。
“呃……呃啊……”
绳索深深地勒进皮肉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颈骨在巨大压力下发出的细微悲鸣。
傅清霜的身体剧烈地弹跳了一下,双手胡乱地抓向沈锦程的手臂,那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的皮肉都撕扯下来。
沈锦程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去看来人抓伤自己的手臂,只是死死地盯着傅清霜的眼睛,看着那里面最后的光彩一点点涣散,看着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庞由紫变青,最后归于死寂。
直到傅清霜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沈锦程才松开手。
她喘着粗气,一种大仇得报的虚脱感和亲手杀人的战栗感同时袭来,让她微微发抖。
扔下凶器,她虚脱地坐在地上,后背被冷汗浸湿。
一只手伸了过来,
“第一次杀人吗?”
沈锦程抬头,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这个影子一样的人的长相。五官平平无奇,但眉间距很近,眼神有种刺破一切的锐利。
她搭上那只手,从地上被拉起。
“不是第一次。”
“果然。”
那人抱着傅清霜往内殿走。两人一前一后。
再入内殿,一切痕迹都被打扫干净。除了,那人。
沈锦程目光复杂地看着软倒在地的楚璁,问道:“要怎么处理这位?”
女官垂首,语气恭敬:"随便弄残就好,您也要亲自动手吗?"
她的声音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兴味。
方才看沈锦程勒死傅清霜的模样,实在有趣得很。这位平日里端方自持的沈大人,下手时竟狠辣至此。
刚才看了好一场颠鸾倒凤的大戏,若是能诱得她亲手折磨皇帝,那才叫精彩。
这残忍的答案让沈锦程沉默了几秒钟。
她看着楚璁濒死的模样,心里竟有一瞬的恍惚。
她爱过她吗?
或许吧。在那些夜里,在那些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们也曾彼此纠缠,彼此折磨。
但爱从来不是她们之间的主题。
恨才是。
她不能心软,楚璁可是会毫不留情地对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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