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灭神录 第279章 寒髓

玄素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如同北冥最深处的寒渊刮起的风暴，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她指尖那点深邃幽蓝的光芒，如同浓缩了万载冰狱的精华，散发出的寒意，让重伤的八名寒冰守卫幽蓝的目芒都剧烈闪烁起来，本能地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然而，玄素的目光并未在守卫身上停留太久。她只是冰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指尖的幽蓝光芒轻轻一弹。

咻！

一道细若发丝、却快得超越神识捕捉的幽蓝光线，瞬间洞穿了为首那名气息最强的守卫队长，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噗嗤”声。

为首守卫那坚固的玄冰重甲如同纸糊般被洞穿，整个身体连同手中的巨大冰矛，瞬间从内部冻结、碎裂，化作一蓬细碎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冰晶粉尘，簌簌飘落！

秒杀！

剩下的七名守卫，也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冰雕，动作瞬间僵住，那点幽蓝光芒的恐怖，远超他们的理解！

玄素不再看他们，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她身形微动，一步便已跨越空间，出现在寒髓阴河边，楚凡倒卧的地方。

此刻的楚凡，浑身覆盖着厚厚一层幽蓝冰霜，冰霜下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冻结的暗红血迹。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生机正在被那恐怖的冥狱寒毒疯狂侵蚀。

玄素冰蓝色的眼眸中，那丝冰冷的杀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凝重，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她缓缓蹲下身，伸出那只萦绕着温润乳白色光芒的手，悬停在楚凡心口上方。

“凡哥！！”钱笑阳挣扎着想爬过去，被赵千境死死按住。

许鸽拄着弓，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绝望，此刻她对楚凡的担心丝毫不逊于苏清儿。郑智和苏清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玄素指尖的乳白光芒如同温顺的溪流，缓缓注入楚凡被冰霜覆盖的心口。光芒所过之处，那顽固的幽蓝冰霜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缓慢地消融。一股股带着死寂气息的黑色寒气被强行逼出楚凡体外，融入旁边的寒髓阴河。

过程极其缓慢，玄素光洁的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拔除侵入楚凡本源的寒毒，比救治钱笑阳困难百倍！

众人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紧张。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冰窟内只剩下寒髓流淌的潺潺声和玄素维持治疗时轻微的灵力波动。那七名重伤的寒冰守卫，竟真的如同被冻结的雕像，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幽蓝的目芒死死盯着玄素，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楚凡体表最后一点幽蓝冰霜终于彻底消融。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那股冻结生机的寒毒已被拔除干净，平稳的呼吸重新出现。

玄素收回手，指尖的乳白光芒黯淡了许多。她微微喘息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昏迷的楚凡，然后站起身，目光扫过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众人。

“寒毒已除，性命无碍。”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空灵，“此地不宜久留，寒冰守卫的统领很快便会察觉异常。”

“你…你到底是谁？”郑智强撑着伤势，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能操控寒髓，秒杀合体巅峰守卫，无视冥狱规则…这绝非寻常存在。

“你…为何要救我们？”郑智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难以抑制的探究和一丝戒备。这个问题压在每个人心头。

在这步步杀机的冥狱深处，一个能操控寒髓、秒杀守卫的恐怖存在，无缘无故施以援手？这不合常理！

玄素抬起眼眸，目光扫过众人充满疑问的脸。她的视线最终又落回楚凡身上，清冷的声音在冰窟中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缥缈：

“并非无缘无故。”她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拂过楚凡胸前衣襟下，那枚时之痕碎片所在的位置附近，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是因为…大哥哥？”苏清儿忍不住轻声问道。

“是。”玄素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因为…他身上的‘混沌之力’。”

“混沌？”赵千境皱眉，“楚小子的混沌之力？这跟你有啥关系？”

玄素的目光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有极其微弱的光芒流转，如同冰层下封冻的星辰。

“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被时光磨砺过的怀念，“在天地初开，混沌未明之时…我曾有一位…故友。”

“故友？”众人皆是一愣。

“他…”玄素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那个名字太过沉重，难以出口，“他亦诞生于混沌，性情…洒脱不羁，如云般自由，却…古道热肠。”她的描述，让熟悉楚凡体内混沌法则气息的郑智和赵千境心头猛地一跳！

“而他的力量本源，便是这天地间最原始的混沌之气，浩大、包容万物…如同拂过荒芜的春风。”玄素的目光落在楚凡身上，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身影，“他离去时，背负枷锁…一去…再无音讯。只留下这片他曾经驻足、却最终冰封的死寂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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