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丫连忙想上前解释,沈安安已经听到了动静走了过来。
“沈安安!你怎么在这?”郑氏看到沈安安,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
沈安安目光平静地迎上郑氏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徐夫人这话说得有趣。这霓裳坊是我的铺子,我在这里,不是天经地义么?”
“这竟然是你的铺子?我说呢!这铺子里的衣裳看着花里胡哨,透着一股子轻浮艳俗,价格还定得如此离谱,活脱脱就是一家黑店!原来这铺子是你开的,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果然是什么人开什么店!”
铺子里原本各处挑选、轻声交谈的夫人小姐们,此刻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了沈安安和郑氏两人身上。
沈安安听了郑氏的话,却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哦?原来徐夫人是这么认为的。既然我铺子里的衣服如此轻浮、还花里胡哨,那徐夫人为何还如此屈尊降贵,一下子挑了六套?”
“噗嗤……”旁边一位穿着天青色流云纹襦裙的年轻小姐一个没忍住,直接拿手帕掩着嘴笑出了声。
紧接着,周围响起了几声压抑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这位徐夫人可真是够口是心非的,自己都挑六套了,还说这里的衣裳不好。”
“可不是嘛,要是真觉得这么上不得台面,就不会挑这么多了!”
“明明就喜欢的紧,还好意思说这衣裳不好……也不知道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郑氏的脸涨得通红,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抽了几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心中懊悔万分,早知道这里是沈安安这个贱人开的铺子,她打死也不会踏进来一步!
既然已经进来了,还被当众打了脸,她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一定要狠狠还击回去,绝不能让沈安安得意!
她傲然地扬起下巴,用一种极其轻蔑,仿佛施舍般的口吻说道,“哼!沈安安,你少在这里得意忘形!就你铺子这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怎么能入得了我的眼?我买这些衣裳,不过是拿回去……对!拿回去赏给下人们穿的!省的浪费了我府里的那些好料子!”
“嘶……”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压抑不住的惊呼。
“赏给下人?”
“我的天!那里面可是有一件云锦做的衣裳,就这么赏给下人穿?”
“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啧啧啧,这徐家真是豪横的没边儿了啊!”
“平时也没见这徐家有什么打眼的地方,就开了一家酒楼,竟然这么有钱的吗?”
徐娇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害得他们家生意一落千丈的人——沈安安。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他们家挣不到银子,还害得她爹和娘整天吵架,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看到母亲言语挤兑得沈安安下不来台,心中只觉得一阵畅快!
她脑子一热,怒气冲冲几步冲到沈安安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尖声骂道,“听见没?谁稀罕你们家的破烂衣裳!你们家的衣裳又丑又俗,透着一股子穷酸气,只配给那些低贱的下人穿!白送我我都嫌脏了我家的地方!给我们家的下人穿我都嫌寒碜!就你正样不守妇道的淫妇,还好意思出来开铺子,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徐娇娇声音洪亮,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霓裳坊。
她这话一出口,整个铺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方才还在试衣裳的妇人,手僵在了半空。
那位已经挑好心仪款式,正让丫鬟去付款的小姐,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还有几位付了钱,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妇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地射向徐娇娇。
徐娇娇这口无遮拦的谩骂,不仅仅是骂了沈安安和霓裳坊,更是骂了所有在这里买衣裳的客人。
她骂她们穿的都是只配给下人穿的破烂、骂她们穿的都是白送她都不要的垃圾。
这简直是将整个上林镇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的脸面,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郑氏看着众人眼中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她心里也开始埋怨女儿的愚蠢。
这下好了,她们可是把整个上林镇所有的夫人小姐都给得罪了。
还没等到她想好应对之法,一个声音从二楼传了过来,“好啊!好的很!徐家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女儿!就你们徐府的人金贵,把我们许家,在场所有的夫人小姐,都比成下人了!那贵府的小姐我们也不敢高攀,玄儿和娇娇的婚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郑氏听到这个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这不是许夫人的声音吗,她怎么也来上林镇了?
徐娇娇听到这个声音也吓得不轻,她抬头看到楼梯口站着的那个眼神凌厉的妇人,她柔柔地叫了一声,“伯……伯母……”
乔氏——许镇玄的母亲,一步步走下楼梯。
她看也不看郑氏一眼,而是看着徐娇娇,冷冷开口,“娇娇,原来你以往在我面前温良恭俭、知书达理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你今日这般泼辣粗鄙的模样才是你的真面目!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被你蒙蔽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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